“嗯!”我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眼睛前方不經意地瞧見了那一座涼亭。
在樹影的揮動下,涼亭若隱若現,安靜地在潭水旁佇立著,我一步一步地靠近,在涼亭的階梯前仰望著頂端,年輕時期的衝擊,再度泛上心頭。
“怎麼啦!這地方有什麼不對勁嗎?”妹妹見我出神,關心地問著。
“這兒的顏色變了,沒有那地紅了。”我感歎地走上階梯,審視著斑白脫落的油漆,一層又一層地被風吹落地麵,露出水泥原本的顏色。
“前一陣子這兒還被圍起了黃線呢?現在整修過了才能再度開放。”
時間真是把無形的刀,任何東西都逃不過這把刀的刻畫。在我認為十七、八歲還年輕的時候,一轉眼已經過了那年頭,剩下的隻是等著被人稱讚美麗的年歲。
“對了!你們校刊社不也在這兒舉辦過烤肉嗎?”
“你的記性真好。”
“那是當然的。那天你回到家,就發了高燒,隔天,鄭亞大哥下課後有來家裏送水果問候呢!”
“我怎麼不知道?”
“你已經燒的頭昏眼花了,哪記得人家有來過!”
經妹妹這麼一提起,我倒想起那一場夢,是鄭亞站在我的床邊,身手摸著我的額頭,小聲地在耳邊說“感冒快走!白馬王子來了。”
“那……他有進到我的房間嗎?”
“有啊!是我陪他一起到房間探望你的。”
天啊!那是真的,不是一場夢。
在我認為作夢的同時,說露了心裏的話,在我認為是夢境的同時,鄭亞鐵定聽到了我的心聲。
“我說了什麼?你知道我說了什麼嗎?”
“聽不太清楚啦!你隻是一直叫著鄭亞大哥的名字,著人家的手不肯放。”
什麼?我竟然做出這麼丟臉的事情!
“姐!哪該不會都忘了吧!這可是你表白的好機會喔!”
“喔!”太過於訝異的我,不知該如何解釋這場誤會。
原來我的發燒,不隻是單純的一場夢境而已,在現實裏頭,我的確是表白了心意,隻是清醒過後的我,讓原本充滿希望的鄭亞,碰了釘子,難怪他會生氣!
下午3點多,我在家門口的7-11遇見了鄭亞,兩個沒事的人,就沿著街道,來到以前念書常去的冰果店坐坐。
“假日沒上山嗎?”我隨口問問。
“最近氣候變化很大,山上經常下雨,有時候會有土石崩落的危險,因此暫時取消行程。”
“這工作危險性很大嗎?”
“還好啦!隻要多點注意,就能避免危險發生。”
聽鄭亞提起山上的種種,令我想起日本同學美鈴的父親,他原本是要上山探視鳥類狀況,結果在路過峽穀時,一失足就喪了命,造成一個家庭的破碎,至今我都還記得美鈴講到山時的愛恨表情。
“你在想什麼?”
“喔!我是想到一位日本同學,他父親就是為了研究,喪命在山中。”我遺憾地說著。“到現在他們還是無法抹滅對山的恐懼。”
“2年前,我的一位學長即將在過年結婚,那是他最後一次帶著我們前往山穀采集標本,結果一顆大石頭落下,正好砸中了他的腦部,在送醫急救的過程中死了。留下未婚妻和一個老媽媽。”
聽著真實的故事情節,我內心的震撼久久無法平息,不知該用什麼言語來安慰眼前的遺憾!
“事發後,我整整有一年的時間無法上山,所見到的山都是猙獰可怕的模樣,學長的血流在山中,時常環繞著我。”
“你一定很痛苦吧!”
“是啊!直到有一次,我在山上見到槭樹,又想到了你,這才讓我從惡夢中清醒,再度踏往山中。”
不知道我的魅力如此大!
“有一次你發高燒,我前去探望,在房間見到你通紅的臉頰,嘴巴不同地喚著我的名字,還拉著我的手不放,這讓我挺感動的。”
沒想到鄭亞還記得這件糗事!早上妹妹提起時,我還滿臉錯愕呢!怎麼才隔幾個小時,這件事情又再度被提起。
“不好意思!我那時候燒昏了頭。”
“你需要我,我就在你的身邊,這機率並不大,那是要心靈有點相通才行喔!”
也許吧!在我認為是場誤會的同時,這樣的情境是要給點機會,否則他不來,我念了一整晚也是白費力氣,故事也就不會有現在的結局。
“有機會的話,我能跟你一快上山嗎?”有了山的感動,我想深入裏頭看看。
“好啊!等天氣穩定點,我一定帶你上山。”這是鄭亞對我的承諾。
小懶蟲起床了嗎?聽到早晨的鳥叫聲,記得喝杯溫熱的牛奶。阿寬
每天阿寬都會有一通簡訊問候,不管他有多麼地忙碌,又或者時間不對,我總是能在清醒的時候收到他傳遞過來的關心。
“又是阿寬的甜蜜問候啊!”小惠端著一盤水果來到我身邊,神秘地問著。
“他還真的很有心喔!我看你根本不用考慮太多了,直接答應他的求婚算了。”潘均園抱著黏人的女兒,拿起水果小心地喂著。
“我最吃虧了!認定你以後就死會了,連被人追求的喜樂都沒了,到現在隻能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小惠無奈地對著老公抱怨著。
“婚姻是最實際的,哪能風花雪夜。”潘均園抽起了一張濕紙巾,替寶貝女兒擦嘴,這才放手讓她到一旁跟同伴們玩耍。
“我們在日本是無話不談的朋友,現在要進入感情階段,我還覺得有點奇怪。”我收下手機淡淡地微笑以對。
“沒結婚的男人和女人碰在一起,能夠有的就是火花。你還想要擁有單存的情感嗎?”潘均園正經地問我。
“當然不是啦!我從沒預設過會有這樣發展。至少在日本那段期間,我們都沒談過類似感情的問題。”我連忙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