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
大臣們坐在各自座位上(漢代朝會大臣有時是可以坐著的,不過必須等到皇帝先坐下,而且要保持跪坐的姿勢)與身邊的人討論著事情。
“陛下怎麼還不來!”一位官員道。
“莫說陛下,這渤海王為何不見蹤影?簡直豈有此理!”另一人也很不滿,可卻是在生劉路的氣,他並不知道劉路其實一早就來了。
“楊大人切勿動氣,這渤海王才隻是一個七歲幼童,不識禮數也很正常。”又一位官員勸道。
“正常?這渤海王可是一國之君!禮數自然是要從小培養!七歲還不識禮節,又怎能管理好整個渤海國?”楊大人痛心疾首的說:“如此怎麼能讓陛下放心?要知道渤海國可是有著三郡之地!若這三郡之地無法好好治理的話,危害甚大啊!”
聽楊大人這麼說,旁邊的幾個官員一起點頭。不過還有一人卻看看與王甫走得比較近的官員,見他們沒有注意這裏,小聲對楊大人說道:“楊大人所言甚是,可是楊大人卻有所不知,這渤海王……王甫王常侍在渤海王二歲之時便用言語蒙騙陛下,派了他身邊親信去到渤海國,明麵打著照顧渤海王的名號,實際上卻是將渤海王暗地裏把持,大肆搜刮渤海國民脂民膏以衝私利,想這渤海王如此年幼便被宦官把持,我聽說王甫還命令親信將渤海王當作廢物來養,每日隻教導他吃喝玩樂,渤海王又怎麼能有機會識得禮數呢?”
“劉大人所說可是真的?”
“劉某欺騙諸位大人做什麼,不過劉某也隻是聽說,事實如何劉某可不敢妄下定論。”
這時他們身邊又一人插嘴道:“劉大人所說都是真的,這渤海王確實被王甫教成了一個廢人,你們難道不知道昨日在皇宮校場之上,渤海王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請求陛下削減他的封地!你們可知原因是什麼?竟然隻是因為渤海王身份尊貴不能隨意外出遊玩,所以他就想把王爵之位丟棄!若不是王甫從中使壞,渤海王怎麼可能變得這麼荒唐!”
楊大人聽後歎氣道:“這王甫竟然連王侯的主意都敢打?宦官誤國啊!這普天之下就沒有人能除了這一害嗎?”
周圍人聽了之後一同歎息:“唉,誰說不是呢?”
這些大臣還在那裏小聲討論著,門外的小黃門忽然喊道:“陛下駕到!”
所有大臣立刻閉了嘴,站起身來等待皇帝到來。
劉宏首先進了大殿,劉路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後,再之後是王甫、張讓等人。
劉宏去到龍椅上坐好,劉路自然的走到了百官前列,幾個中常侍侍奉在劉宏身邊。
“參見陛下!”眾官同行揖禮,劉路也有樣學樣。
“平身,都坐吧!”劉宏在龍椅上說道。
“謝陛下!”於是百官謝恩後都跪坐下去,除了劉路,要知道上朝的官員可都是有準備蒲團的,而劉路什麼都沒準備,他要是真這麼直接跪坐在地上,不止要膝蓋疼,還會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恥笑的。
見小黃門也沒有為自己拿來蒲團的意思,劉路知道這是王甫在背後搞的小動作,反正劉路本身也不喜歡跪坐,仗著年紀小,幹脆大大咧咧的站在那裏。
果然如同劉路所料,也許是年齡優勢,並沒有大臣彈劾他不懂禮數,而劉宏本人對劉路如此行為也並不在意。劉路雖然個頭不高,但還是比跪坐著的官員們要高出一個頭來,頓時在百官之中有了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當然,這隻是劉路的自我感覺良好而已。劉路並不知道百官見他如此便肯定了他確實被王甫培養成了一個不識禮數的“廢物”,他在百官的心目中已經定性為了一個“廢物”王爵。
朝會就這樣開始了。
每個人對今天最主要的事情都心知肚明,於是例行的一些報告以後,群臣陷入了沉默,劉宏見狀,便說道:“既然你們都已無事,那麼接下來我們來討論一下關於渤海王希望削減封地的問題吧!”
劉宏話音剛落,就有老臣跳了出來:“陛下不可啊!渤海王尚且年幼,未能分辨好壞是非,削封地也隻是一句童言而已,須知童言無忌,如何能算得了數呢?”
“是啊,是啊。”一群人跟著附和。
又一人跳了出來,反駁道:“陳大人此言差矣,須知渤海王雖然年幼,卻已經貴為王爵,以王爵之尊所言之事怎可稱為玩笑,況且渤海王是真心希望削減封地,又有何不可呢?”
“無故便削減藩王封地,這恐怕於法不和!”
“此乃渤海王親自要求,怎麼能說是無故削減!”
……
看朝堂上兩派人吵成一片,劉路隻是報以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