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之後,楚王在大殿上拍案發火,“孤的王後,若孤自己還做不得決定,這撈什子的楚王,坐在這還有何意義!”
王上一意孤行,先前極力帶頭反對的也鴉雀無聲,生怕楚王一發怒,這貶官事小,弄不好掉腦袋了。
王上連太後都不再顧及,其他的人反對豈不是找死。至此,楚王最後力壓群反,執意冊立珍夫人為後。
不日,這封後冊封的大典將按期舉行。
天氣晴好,有些暖和,雪融地顯。韶華殿裏卻因著化雪有些冷,妤姝反倒比素日裹得更多些,數日間她聽到的都是立後的事,心裏雖然對王後之位沒有期待,然見楚煜裏外這般艱難,故而麵上也不再如往日那般清冷,二人的關係看似漸漸趨好。
今日,楚王特意為珍夫人請了戲耍解悶,不同於歌舞,其中的一場是變臉戲。起先,楚煜未料到有一場變臉戲,生怕妤姝聯係自己的情形多想,本是要攆了這場戲。妤姝卻笑著說:“我就愛喜歡這些戲法,看著就有意思。”
妤姝看著那跳舞的女子抬了袖子往臉上遮蓋,左顧右盼,巧笑倩兮,忽而一拿開袖子,便又換了另一張臉,如此三番,竟是變換了四五張臉,且每個有不同的特色。最讓人詫異的是,前一刻是******,後一刻便成了滿臉胡須的大漢,引得妤姝不由地笑了起來。
楚煜見妤姝好久都未這般開懷,心裏頓時覺得舒暢了不少。原來,隻要她開心,他就會開心。
出乎意料的,妤姝主動斟酒一杯要與王上飲一杯,楚煜望著她嬌俏的麵容,沉眸裏浮出許久未見的波光,猶如瑞雪初霽。
他笑意點了點頭,卻一麵撫過她的玉手,截了酒杯,“你身體尚且不適合飲酒,孤就執姝兒之右手代飲此杯。”他左手的酒杯繞過她的右手,一口飲盡,說著就要飲了妤姝右手的這杯。
妤姝卻是不讓,故意道:“既是王上不等臣妾便獨自飲酒,那麼這杯酒便是臣妾罰了王上的。”
這麼久來,妤姝第一次自稱臣妾,多少也因當著這些眾人的麵。楚煜似乎很受用,唇角勾著邪邪的笑意,飲下了那杯酒。於此,外人看來,這珍夫人樊妤姝果然是深受眷寵,隻是未免恃寵而驕,而王上顯然寵溺得很。
心情好,楚煜不免多飲了幾杯,午後,楚王宿在了拙政園的琉璃暖閣。妤姝卻沒有入睡,而是尋了那幫戲耍的人詢問起來。
“這變臉術有多少年了?你們習了多久?”
“回夫人,聽說有二百年了。我們自小隨師傅學習,也有個七八年了。”
“不過七八年便這麼出色。來人,給賞。”
那些女子紛紛跪地謝恩,“謝夫人賞識。不過要說這變臉術當屬我們的師傅最為出色。今日禦前獻藝,師傅因著年老,便沒有上場。”
禦前獻藝的多都是相貌年輕嬌美的,半老徐娘的師傅自然沒了上台機會,這個妤姝自然理解,遂又叫過他們的師傅前來受賞。
待那師傅走後,墨玉不由地說笑著埋怨:“難得主子喜歡那些戲耍,竟是與那師傅聊了半天。也不讓奴婢們過去為您換個手爐,內房裏的炭火也不旺了,這若是讓王上知道了,又該責備我們做奴婢的不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