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伊書癱坐在床邊良久,然後才將休書揣進懷裏,收拾行囊,他要自己走,那麼自己就走好了,既然休書已寫,那還有什麼好再糾纏的呢?這下也好,都幹淨了。再無牽掛!
走出營帳,今天似乎比往常安靜很多,據說今日有戰,這跟自己已經沒有了關係,看這裏的帳篷個個,看這裏的一草一木,看這裏天上的雲,往日種種又過了這麼久了,自己又要離開了,又是自己一個人,每次都是這樣,可這次的目的地是哪裏呢?
不遠處南霜的營帳裏傳來陣陣的歡笑聲,每一句話都刺著魏伊書的心,司徒玄幽在和他的側王妃歡歌中,這就是這裏的日子,這裏的人的生活方式。自己本就是外人,本就與這裏格格不入,走也幹淨,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稟王爺,王妃她離開了,我按您的吩咐給了她那個包袱還有一匹馬。”展少羽進來稟報之後,那歡聲笑語便戛然而止了。
“知道了。”司徒玄幽將一杯酒一飲而盡,讓展少羽出去了。
“哈哈,沒想到你倒是比我想的還趕緊利落。”南霜側臥在榻上,一身魅惑之氣。
司徒玄幽沒說什麼,隻是一味地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你就這麼舍不得嗎?我就那麼不值得你看一眼嗎?“南霜搶過酒杯,一飲而盡。
司徒玄幽並沒有像往日一樣大發雷霆,而是又拿過一杯子,給南霜也滿上,給自己也滿上,隻說了一聲:“陪我喝!”然後又是一飲而盡。
南霜也沒再說什麼,就繼續陪司徒玄幽喝酒,兩個人不像是夫妻,不像是敵人,不像是朋友,不像是路人,但是卻一起喝著酒,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直至兩人都醉倒在地上,酒壇七倒八臥在一旁。一個王爺,一個側妃,醉倒在大帳裏,夜風徐徐,吹著帳簾,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營地很安靜,這對傷心人竟不知今早出征的大軍竟至此未回。
隻知外麵忽然下起大雪,雪花“簌簌”落下。好像瞬間便白了整個世界,天地間一片雪白。
還未到臘月隆冬,這場大雪來的的確是太離奇,太離奇了。
或許為的是那三軍將士,或許是為了定北王的自我犧牲,或許為了皇帝的認清了一切,也或許上天就是想讓這一切都重新再來一次,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皇上突然自己親征,為什麼大軍徹夜未歸?為什麼天降大雪?為什麼這一夜這麼平靜?一切都太離奇了,是上蒼安排?是人為?還是另有隱情呢?
一直到次日,天大亮,陽光照射入大帳,帳子裏漸漸也亮了起來。南霜羅衫淩亂著,感覺有些寒冷,便先蘇醒了過來,身邊的司徒玄幽還睡著。
南霜簡單的將衣服穿好,還裹了披風,走出帳外,看到外麵的雪還沒有被太陽完全曬化,營中一片寂靜,靜的有些可怕。於是她漸漸走進旁邊的一個帳篷,卻發現帳篷邊上的雪上有鮮紅色,帶著腥味,如不是天氣還冷,肯定會令人嘔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