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篁見狀,嚇得一把按住了她:“小姐,這可萬萬使不得,夫人囑咐了,小姐這幾日決不能出門。剛才夫人就是怕小姐聽見了惦記,會過去,這才將奴婢急忙打發回來,服侍小姐的。”
唐慧馨知道,一定是出不去了,也就不再堅持了,轉而又向綠篁說:“既然如此,我這裏不用你服侍,你快去那裏,再打聽打聽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回來速速報我,也叫我安心。”
“小姐不用著急,青竹在那裏呢,夫人說了,讓奴婢守著小姐,寸步不離呢。”綠篁得了鄭氏的吩咐,一步不動,隻是仍舊站在旁邊。
唐慧馨聽見青竹在那裏,也放下了些心來。這時,外麵隱隱傳來了一陣男聲,她心裏不由得一震,她知道,是田安和到那裏了。
綠篁將剛才端進來的盤子挪到麵前,口中說:“小姐,這是夫人一大早起來,親自給小姐煮的蓮子湯,囑咐了一定要早上起來就喝,小姐快趁熱…。。”
她的話使得唐慧馨聽不清外麵的話語,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指,放在口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打斷了綠篁的話:“別出聲,你聽外麵又怎麼了?”
綠篁連忙閉上了口,也側頭向外麵聽了聽,聽見一個男聲後,神色也是一凜:“好像有個外人,這是誰?”
唐慧馨不再答言,隻是凝神向外麵聽著。
“大夫人,都是小侄不好,為了我家,讓二夫人蒙受了冤屈,也讓夫人們生了嫌隙,還請看在家父家母的份兒上,恕小侄此次之罪。”溫潤如玉,不疾不徐的聲音,可不正是田安和!
柳氏的聲音有些發幹:“沒什麼,不過是誤會一場,說開了就好了。”
“都是小侄一時好奇。還望二夫人不要怪怨。這裏給二夫人賠罪了。”
短暫的寂靜,唐慧馨看不到,也猜到大概是田安和行禮了。
“二公子休要如此,本來是小事一樁,不值得二公子驚慌。”鄭氏連忙謙讓說。
田安和是唐府的貴客,他這樣一來,在場眾人一定都極為震動。
果然,柳氏率先發話了:“二弟妹,這次都是嫂子不好,冤枉了你,看在咱們多年親如姐妹的份兒上,可千萬不要怪嫂子啊。嫂子也是一時心急,所以才口不擇言的。”
馮氏乖巧地在旁邊也緊跟著開口了:“是啊,這裏也是侄兒媳婦的過失,嬸娘要責罰,隻管責罰好了,侄兒媳婦知錯了。”
鄭氏的聲音盡管還帶著些氣憤,卻還柔和:“沒什麼大事,田公子不也是說了嗎,都是誤會,嫂子也不是故意的,放心,我不會往心裏去的。”
她一貫是好性子的,就是在這個時候,也還是這樣容易就原諒了柳氏眾人。唐慧馨卻心裏氣憤難抑,被子底下的手不由得握緊成了拳。
“那就好,這下嫂子就放心了。”似乎早已經料到鄭氏會如此反應,鄭氏的一切也盡在她的拿捏之中,柳氏的聲音歡快而輕鬆:“弟妹是個厚道人。”說到這裏,就不再理會鄭氏了,話語轉向了田安和:“這一大早的,將二公子驚動了,一會就要起身,用了早膳沒有?”
“大夫人客氣了,都是小侄的不是,夫人們原諒了,小侄這就放心了。馬車已經備好,這就準備起身了。”
“連早膳也沒用就要走麼?下了一夜雨,外麵寒冷得很,這樣出去,身子受不住。快叫人傳膳來。”柳氏連忙殷切地吩咐下人。
“不必,小侄那裏有預備好的點心,橫豎都是一個城裏頭,一會就到家了,家父家母也懸掛小侄,得按照昨夜說好的時候回去請安,免得父母懸念。況且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回去處理,不能耽擱,夫人的好意,小侄心領了,這就告辭,異日再來拜訪。”
柳氏聽了,似乎也不好再挽留,隻得帶著笑聲說:“田公子說得有理,既然這樣,我就不強留了,還請在幾位夫人麵前代為問好。”
“小侄告退。”說完這句,又似乎單獨向鄭氏說道:“今日之事,請夫人不要放在心上,以後相處的機會還多,千萬不要因此小事生出嫌隙,弄傷了兩家的和氣。聽聞夫人擅刺繡,小侄那裏還有兩幅碧蓮掐金的好繡品,改日就叫小廝墨痕送來給夫人。”
鄭氏連忙謙讓著,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聽得出來是人群在漸漸散去,唐慧馨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盡管田安和為鄭氏解了圍,可唐慧馨因為沒聽清開始的話,還是不知道來龍去脈,她惦記著青竹趕緊回來,好仔細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