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慧馨聞言,微微冷笑著說:“妹妹放心,我自己的身子,我自然會當心。不然,有個什麼一差二錯的,難道誰能替我不成?倒是妹妹,說病就病了,是因為什麼緣故?倒是也叫姐姐擔心呢。”
唐慧嬈麵色帶上了些尷尬,停了片刻,才說:“不過是偶染風寒而已,姐姐不必擔心。”
“這就好。”唐慧馨淡淡地答道。
唐慧容被搶了話,十分自覺地向後退去了幾步。她偷偷瞄了鄭氏幾眼,見鄭氏一臉凝重,麵帶不悅,也不敢再說什麼了,隻是悄悄地站在那裏,乖巧的模樣。她今日來,本來就是礙於情麵,不得不來,何況也不敢不來看看。卻也在心裏一萬分打鼓,怕觸到嫡母的黴頭,如今見屋裏人人都安靜異常,自然更不敢多說話,隻是暗自觀察屋裏的動靜。
正在此時,柳氏回來了。臉上又恢複了平時那種威嚴平靜的態度,又帶著一絲放心坦然的神情笑著:“大夫說了,吃些珍珠粉無礙的,藥膏一會就送來。隻管放心罷。”又似乎有些猶豫地:“好孩子,伯母一會就給你將那珍珠粉給你送些來,都是上好的。若是你愛吃,就叫丫頭們做些吃了,若是你不愛吃,也就罷了。”
“母親就是偏心,給二姐姐的都是最好的。那珍珠粉女兒向您要了好幾次,您就是不給。女兒不依呢。”唐慧嬈眼中閃過一絲妒色,旋即向柳氏撒嬌似得說。
柳氏溺愛地看了這個寶貝女兒一眼,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戳,順著說道:“你呀,就知道要這要那的。你二姐姐不是身子不好,需要調養嗎,你這幾日風寒也大好了,哪裏還用的著?說是母親偏心,你沒想你二嬸娘平時對你多加照顧?”
柳氏話雖然這麼說,話語裏的意思卻是因為唐慧馨有了傷痕,所以才拿珍珠粉來調,也並不是唐慧馨有什麼功勞似得。
唐慧馨自然也聽得出這些意思,隻是嘴角微微翹了翹,說道:“既然四妹妹喜歡,就隻管將珍珠粉拿了去吃罷。”
“那哪裏使得?若是這樣,母親一定要責罰我了。”唐慧嬈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說。
唐慧馨不再理會她。馮氏此時已經親自拿了藥膏進來,是一個白玉小盒,裏麵盛放著半盒淺黃色的藥膏,她遞給了鄭氏:“二嬸娘,這是大夫開的,說是家傳秘方,好用的很。二嬸娘仔細替二妹妹收好了,不過三天,就完全恢複了,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鄭氏接過來:“有勞大奶奶了。”
馮氏連忙謙遜:“二嬸娘說哪裏話?這還不是我這個當大嫂的應該做的?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有什麼勞煩?倒是我們來了這半日,隻怕二妹妹也累了,我們就先去了。”說著,向柳氏看了一眼。
柳氏會意,也笑了笑道:“是啊,看我,年紀大了,也糊裏糊塗的了,這半日光顧著惦記馨兒的事了,也沒想起馨兒病還沒好利落,不能過於勞神。既然這樣,我們就趕緊去吧。明日伯母再過來看你。”又立即向唐慧嬈說道:“你也別總纏著姐姐了,以後聊天的時候還長著呢,跟母親回去吧。”
唐慧嬈本來也是想來看熱鬧,此時也不願意在這裏多待,巴不得一聲。就連忙答應了,起身要隨著母親一起離去。
唐慧馨見馮氏說出這些話,要借機離開,替婆婆解圍,但自然不能輕易放過她們,連忙站了起來,說道:“伯母且慢走。”
柳氏有些訝然地轉過身來,說道:“好孩子,還有什麼事麼?”
“伯母,”唐慧馨正色地說:“那茉莉花膏的事,伯母打算如何處置?”
柳氏聽了,卻仿佛聽見什麼不值得一提,一定會處理妥當的事情一般,神情自然地笑道。“原來是這件事,馨兒隻管放心,伯母出去就好好查查這件事,等有了結果,伯母自然會親自來告訴你。斷不會叫你受委屈。”
“伯母,這事事關重大,侄女兒實在是不放心。所以冒昧有個所請,還請伯母就在這裏秉公處置,這樣,侄女兒才能心安。”唐慧馨嚴肅地道。
柳氏見她這副神態,知道這次不能越過她去了。雖然她早已經打算好,出去單獨處理,還像從前做事一樣,不過事後給鄭氏等一個結果就算完了。但是這次,恐怕不能如願了。
她也感覺到,唐慧馨自從病了一場之後,變化了好多。連帶著,影響鄭氏也不像從前那樣好控製。不過畢竟柳氏是經過風浪的人,對於這些事還都算能從容應對,因此,此時也沒有慌亂。聽聞此言,腦中快速轉了一下,接著就笑道:“伯母剛才也那樣想來著,又怕人多,那些丫鬟婆子們不知輕重,吵吵鬧鬧的,擾了你休息。既然這樣,伯母就將人叫來,在這裏審問。不過,你若是累了,可要和伯母趕緊說啊。”語氣中還是充滿關心。叫任何人也聽不出來什麼心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