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夫人已經在上房等候,見兩人去了,便笑著問道:“玩的可好?你妹妹還是那著三不著兩的性子吧?和她在一起,總是被她淘氣淘得厭煩。”
“伯母說笑了,和嚴妹妹在一起,可是什麼煩惱都忘了。巴不得多和妹妹待一會兒呢。”
“唐姐姐,既然你這麼說,以後就永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嚴瑤釵親熱地拉起她的胳臂,笑著道。
沒等唐慧馨說話,嚴夫人已經嗔怪著道:“你這丫頭,又胡說什麼呢?你唐姐姐還能整日來陪你不成?難道不要在家待著的?總是說這些瘋話。”
嚴瑤釵卻不服氣:“母親!我這話也不是胡說。若是能把唐姐姐娶到咱們家裏來,不就能永遠和我在一起了嗎?母親不如早日~~”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嚴夫人冷著臉打斷了:“你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胡說白道的!什麼話也能在你唐姐姐麵前亂說麼?還不給我安靜地坐在那裏呢!”
嚴瑤釵本來是有意的話,被母親這麼一訓斥,不敢再說了,隻得向唐慧馨吐吐舌頭,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了。唐慧馨不好說別的,又不能不說,隻得忙笑著道:“伯母別責怪妹妹,妹妹是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也不是有意的。”
“她呀,這張嘴,總是遮不住,小孩子氣的話,就算你唐姐姐能怎麼樣,難道你就不出門子麼?一輩子在家裏不成?別總招人笑了。”
嚴瑤釵還要說什麼,卻被嚴夫人揮手止住了:“好了,不聽你說了,越說越沒個正形了。你唐姐姐來了半日,一大早就出來,大概也早都餓了,還是趕緊用膳吧。要是聽你說,隻怕一天也沒個完。”說著,就吩咐身邊的丫鬟:“快開飯。”
丫鬟們早已經預備好,此時忙各自出去端盒子,魚貫而入。嚴夫人笑著向唐慧馨道:“今日我特意吩咐廚房做了芍藥羹,是你從前喜歡吃的,今天再嚐嚐,看還是不是從前的那個味道,合不合胃口。”
“伯母賜的東西,自然是好的。”唐慧馨笑著,拿起調羹舀了一口,慢慢地品了:“還是和小時候的味道一樣。可是好久沒吃了呢。真是甘美非常。”
嚴夫人眼中滿是笑意:“記得那時候,每次你跟你母親來,都吵著要吃這芍藥羹。有一次厚亭年紀小,也非要吃這個,上來就將你手中的碗搶了去,你還大哭了一場。當時我心裏好不難過,偏偏厚亭這不懂事的,害的你好不容易來一次,還弄得傷心起來。”
嚴夫人似乎無意的話,卻又隱含著什麼深意似得。唐慧馨裝作渾然未知的樣子,仍然笑著說:“那時候都小,自然淘氣些。”
“後來我讓厚亭給你賠禮道歉,結果厚亭所做的,我現在想起來還好笑,他將自己常用的一支兔毫筆給你拿了來,說是要用這個賠給你。你一個女孩子家,哪裏喜歡那些筆啊墨啊的,不過他是個倔強性子,最後你還是收下了。”嚴夫人慢慢地說著,像是在懷想那些陳年往事一般。
唐慧馨自然了解嚴夫人話中的意思,不敢不接茬,卻又不敢多說什麼,隻是賠笑道:“雖然女孩子不大用這些,不過那兔毫筆是嚴哥哥心愛的,自然價值就貴重了。”
“唐姐姐,你看我哥哥從小對你就這麼好,可不是一日兩日,你還是好好想想~~”嚴瑤釵迫不及待地在旁邊又插口了。還沒等說完,就被嚴夫人厲聲打斷:“釵兒!又口無遮攔的了!母親剛剛告誡過你,怎麼轉眼就忘了?”
嚴瑤釵此次卻不服氣起來,還想再說些什麼,被母親嚴厲的目光射來:“你哥哥對你唐姐姐好,是兩家世交應當的,有什麼總是掛在嘴上的?說些不知分寸的,惹出什麼誤會來!”
唐慧馨見狀自然也不敢亂說什麼,生怕一時說錯。幸虧這時候丫鬟端上點心來,唐慧馨如釋重負,連忙打岔過去道:“這荷花酥也是伯母府上做的最好,早就想吃了呢。”
嚴夫人又恢複了親和的笑意:“愛吃就好,今日這些點心,都是你二妹妹和哥哥替你選的,說是你喜歡的。既然這樣,就多吃些。”
她又一次提到了嚴厚亭,唐慧馨不敢再多說什麼了,隻是夾起一塊點心,低頭慢慢地咀嚼著。
宴席已畢,唐慧馨就起身告辭。嚴瑤釵還戀戀不舍地:“唐姐姐,這麼早就回去做什麼?用過了晚膳再回去也不遲。好容易出來一次。就多留一會兒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