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厚亭所認真囑咐她的話,再加上她聯想到那日在馮府偷聽到田安和的話,也心中起疑,不過想了些方法打探,卻始終沒有得到長房的任何蛛絲馬跡。這也難怪,唐長恩夫婦一貫心機深邃,就是有這樣的事,一定會萬分遮藏,又怎麼會輕易被人探聽到?
唐慧馨心中懊惱焦急,卻也一時想不出良謀,想著隻有靜等時機,盡力而為。
過了兩天,唐慧煙就回定遠侯府去了。鄭氏母女過去送行之後,回來就沒大出門,除了全心照顧唐長寧,就是在焦急等待中度過,唐長寧的身子卻好轉了許多,有時候天氣涼些,披上衣裳,拄一支杖就能四處走走,若是天氣暖和,甚至就什麼都不用,還能在書房裏讀書作畫。鄭氏擔心他太累,幾次勸他仍然繼續歇息。唐長寧卻笑著道:“你懂得什麼?沒看見我已經無事了麼?終日閑著也是發悶,能畫上幾筆,做些什麼倒是好的,對身子也更有益。”
唐慧馨正過來看望,聞言進來笑著說道:“正是呢,父親說的是,大夫前日不也說了麼?現在已經大愈了,正該多走動走動,疏通疏通氣血,才能早日徹底恢複。”
唐長寧放下手中的畫筆,見女兒來了,嗬嗬笑著道:“還是我的馨兒明白。這麼多年在京裏,沒有一刻輕鬆閑著的時候,這突然無事了,倒還真有些不適應呢。現在好些了,先做這些輕省的事情,等過幾日,徹底恢複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可是,老爺,我擔心~~”
鄭氏還沒說完,就被唐長寧打斷了:“好了,好了,你不知道,我想早些籌辦著,秋涼後就將書院開辦起來,我告老歸裏,以後就隻專心做這一件事,這也是我心中願望,能早日達成,我的心裏也早日安一分。你就別惦記了,我都自有分寸。”
鄭氏見了,也知道無法再勸了,隻是說:“老爺隻要注意身子就好。”
唐慧馨卻對父親開辦書院的事情分外感興趣,上前拉住父親的衣袖道:“父親,開辦書院,還需要準備些什麼?有沒有女兒能幫上忙的?”
唐長寧愛憐地看了女兒一眼:“傻丫頭,這都是外麵的事,你哪裏能幫上什麼忙?”說著,又輕輕歎了一口氣:“隻是現在時局不好,隻怕這書院,開起來,也未必能夠長久留存。”
“父親,您何出此言?”唐慧馨驚訝地抬起頭,望著唐長寧沉肅的麵孔,心中有些不安。
唐長寧低頭望望她:“你女孩子家不知道,現在朝裏~~唉!”他卻戛然而止,沒有再說下去。
唐慧馨隱隱感到這幾句話裏一定有什麼含義,不放鬆地繼續說:“父親,雖然我是女孩子家,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父親和我說說,讓我也明白明白,也許,以後還能為父親出主意。”
唐長寧回家這些日子,深感這個嫡女和從前大不一樣,遇事冷靜果敢,思慮深遠,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天真懦弱的小姑娘了。從心底,也越來越看重她,凡事不自覺地就想和她商量幾句。就如今天書院的事,本來他是不想在家人麵前泄露一絲難處的,可是一見到女兒那張燦爛踏實的笑容,就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