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父母傷心,唐慧馨忙勸說:“好了,好了,都已經過去的事了,母親還總翻這些陳年舊賬做什麼?像母親剛才說的,正因為有這一場事,咱們才看清了田家的真麵目,還不屑和他們結親呢。禍兮福之所倚,焉知不是老天眷顧,不忍叫我糊裏糊塗地跳進那火坑,所以才有這樣的安排?凡事自有天定,若該是女兒的,自然什麼也少不了,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鄭氏一時情急,此時也後悔失言,提起這樁事來。看了唐長寧一眼,見他沒有什麼難過的表情,才放下心來,哀歎一聲道:“罷了,既然都已經拒絕了。也就隻能如此了。馨兒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以後再說罷了。父親和母親隻盼著你能早日覓到一個如意郎君,心裏也就算徹底放下了。”
唐慧馨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唐長寧忽然也說話了:“正是,正因為我辭官歸裏這樁事,才看清了田家的真麵目,這也真的未嚐不是好事,若是沒有此變故,和這樣人家結了親,以後還不知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也難免叫咱們馨兒受委屈。那樣人家,隻怕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就此了斷,不再來往也罷。就算他們以前說的好聽,真的成了這門婚,我也是遲早要歸裏的,到時候,木已成舟,馨兒成了他們家的人,他們見馨兒無用,還不知會怎麼拿捏呢。如今想來,這倒也是一件好事,還僥幸逃過了一劫。”
唐慧馨見父親終於想明白了,一顆心頓時踏實了許多。連忙笑著說道:“到底是父親考慮的周全,正是這樣呢。所以啊,您二老就別為我操心了。母親不是常說,姻緣自有天意,都有紅線老人係著麼?上天一定厚待與我,到時候,您二老看見我和和美美的,就能放心了。”
唐長寧知道事情已然如此,再加上女兒一番開解,也釋然了不少,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好了,這事就這樣吧。我也先回書房去了。”
“父親還是歇一歇吧。別急著做事,等再大愈些也不遲。”
唐長寧提起自己鍾愛的事情,臉上就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來:“無妨,我隻是整理整理書籍,還有小廝們做事呢,我隻坐在那裏指點著些就是了。許久沒有歸置了,也得看看書籍紙張都有沒有什麼損壞。你們放心,做這些事,我心裏倒開心,不會勞累的。”
唐慧馨見父親一提起書籍,眼中就煥發出神采來,深知這些對於父親來說多麼重要,又能給父親帶來多少愉悅。這對於身體的恢複也是有利的。於是也不阻攔,笑吟吟地說:“父親想做就隻管做去,隻是要是累了,就一定要趕緊休息啊。”
“知道。”唐長寧頭也不回地答應了一句,就向書房走去了。
房中隻剩下唐慧馨母女,唐慧馨還不想回房去,想和母親繼續聊聊,便坐在母親身邊,遞上一盞茶,笑著說:“母親,過幾日,大概產業交割的事情就能辦妥了。此事宜早不宜遲,等父親回來,咱們再和他說說,盡快和長房打個招呼,將這事及早辦妥,也就算是徹底安心。盡管有波斯密使的話,再不會變動的,還是盡快辦利落了好。”
鄭氏點點頭:“我也如此想著呢。等晚上你父親回來,我就和他說。”
“那咱們找宅子的事,母親是如何想的?”
“我的主意已定,這府裏是遲早要搬出去的。我也不想再在這裏和她們一起住著了,明日我就吩咐人出去尋宅子,橫豎咱們現在手頭也寬裕些了,就可以不用那麼計較錢數,找起來也簡單些。不過一定要像個樣兒似得,省的這麼多年盡委委屈屈地擠在一起,如今還不舒心些麼?”
唐慧馨笑了:“母親這麼想就對了。這宅子的事萬萬不能將就。就是多花些錢,隻要看著滿意就成。”
鄭氏想到即將展開的全新生活,不由得眼角眉間泛起了一絲淡淡笑意:“這幾天就抓緊辦。早些搬出去,早些安靜。”
“母親,”唐慧馨想起前幾天提到的事,又問道:“丁姨娘侍寢的事,您和父親說了沒有?”
鄭氏臉上微微泛起一絲潮紅:“我還沒有說,想著現在七事八事的,煩亂不已,等搬到新宅子,自然就說了。”
“那倒也是。”唐慧馨點點頭,又聽母親忽然說:“對了,你三嬸娘那次來求我給她們康哥兒提親的事,還是一樁煩心事呢,這已經過去這些天了,我還沒想出個頭緒來。但又答應了她,不辦還不好。唉!”
“母親還是托個娘家的人去說說比較妥當,不管怎麼說,周家不會連汞陽鄭氏的麵子都不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