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就都是忙著搬出的事了。等到一切就緒,安置妥當,已經到了初冬的時候了。
因為唐長寧和鄭氏都是一個想法,一心能從此過的舒服些,所以這所新宅子比起從前的唐府老宅,絲毫不遜色,反而有過之而無不及。除了上房,唐慧馨和唐慧容都是如前一樣,各住一個院子。唐端平也漸漸大了,也給他辟了一個院落,有乳母和幾個嬤嬤伺候著。隻不過他的院子距離上房較近,這樣方便照應。丁姨娘還是住在上院的東廂房裏。又重新添了許多下人,和從前的景況,已經是大不相同了。
自從搬到新家之後,鄭氏心情好轉,精神也好了許多。唐長寧安定下來之後,也就開始操辦書院的事。他親自帶著唐端平,又請了幾個蘇州的好友,一起踏看地方,尋找房屋。還好事情進展的還算順利,到了臘月中,就已經全部妥當了,蘇州城南的一所書院,原來也曾招收過幾個學生,不過後來先生病故,也就廢止了。裏麵的裝飾倒並不陳舊,東西還存著不少。唐長寧看了也十分滿意,當場就下了定金。隻等明年春天,就可以略微陳設,開辦起來了。
唐慧馨這些日子以來,心中也安定了不少。父親母親都逐日喜笑顏開,不再像從前一樣愁苦。家中產業,也還算進展的一切順利。臘月初各處上交銀子,都比往年多了兩三倍不止。鄭氏看著這些賬目,眉眼兒都笑開了。卻又有些氣憤:“這麼多年,叫長房吞了咱們多少銀子去?真真是叫人憋氣!”
“事情都過去了,那些銀子也要不回來了,母親就別為了這些事心煩了。您瞧著吧,不是他們的,遲早也得吐出來不可!”唐慧馨看著賬目,也覺得怒火直竄,卻怕母親著急,還安慰著說。
鄭氏將賬本一合:“我也想開了,為那起子人生氣不值得!隻要咱們現在好好兒地就好。”說到這裏,忽然臉上露出笑意:“眼看就要到年下了,你弟弟隻怕假期也要定下來了。今年和往年可不一樣,隻有咱們一家人團團圓圓的,你弟弟回來,就能過個好年了。”
唐慧馨見母親喜悅,心裏也高興,笑著湊趣道:“是,我還給敏弟準備了好多東西呢,大概又長高了不少。”
鄭氏眼底流出由衷的欣慰來。正要再說什麼,忽然見玳珍進來回說:“回夫人,三夫人來了。”
鄭氏略帶驚訝地不由看了女兒一眼:“她這會子怎麼過來了?還是咱們搬家那一****來過的,再也沒見上過門。難道是因為要到年下了?”又自己尋思了一下:“也不能啊,這才剛進臘月,按規矩,都是要到小年之後才互相拜訪送年禮的啊。”思索了一下:“快請進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三嬸一定是為了二弟的婚事來的。”唐慧馨露出一絲心知肚明的笑容,看著母親說。
鄭氏聞言恍然而悟,微微一笑:“你說的大概八九不離十了。”
剛說完這句,隻見小丫鬟挑起簾子,蔣氏身穿一襲桃紅色折枝牡丹花遍地褙子,人顯得分外明麗嬌豔,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還沒到跟前,已經先朗聲說道:“哎呦!這二嫂搬出去,就是不同。剛才我進來時,看這院子,可真是好得很,處處都是那麼漂亮!瞧那假山,瞧那小湖,更別提那花園了。嘖嘖,真是比咱們那府裏強上多少倍!看得我都不願意走,真是叫人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