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端敏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太好了,正想著母親的蜜餞呢。”
“端午節回去,忙忙碌碌的,也忘了拿了。”唐慧馨愛撫地摸了摸他的頭,說。
唐端敏緊緊握著那包蜜餞,又站了半天才走。
已經是子時,青竹和綠篁久不出門,顛簸了一天,此時縱是強撐著,也累得眼皮都睜不開。唐慧馨無奈的看了看兩人:“趕緊收拾收拾睡吧。”
青竹和綠篁都巴不得一聲,手腳敏捷地將東西歸置了,服侍唐慧馨盥洗完畢,這才關門出去。
雖然也疲憊萬分,唐慧馨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隻覺得心裏有些不安似得。卻又說不上是為什麼,這樣輾轉反側,直到快天亮才睡著。
天一亮,外麵就傳來了打掃庭院的聲音。唐慧馨心裏有事,也睡不著了,起來召喚丫頭們。青竹和綠篁看樣子也是剛起來不久,還掛著倦容,聞聲忙進來服侍。唐慧馨一邊洗臉,一邊說:“去問問店主人,借些鍋碗廚具來,咱們一會兒還得再做幾回點心。”
“是。”青竹答應著,剛要去時,被迎麵而來的一人嚇了一跳,待看清了,忙行禮說:“給田公子請安。公子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田安和卻是神采奕奕,站在門外,沒有馬上進去:“二小姐也是才起?”
唐慧馨聞聲連忙拿起毛巾拭幹:“公子來的未免太早些?”
“二小姐不必驚慌,我早起慣了,今日也是要到前麵街上去辦事,所以過來看看。不知昨夜睡得怎麼樣?”謙恭的表情,和以往那種桀驁不馴的樣子判若兩人,叫唐慧馨有些不敢相信。
“一切都好。多謝公子惦念。若是沒有事,公子隻管去忙。不必總來看望了。”
“無妨。此次來杭州,隻有我們兩人,刺史衙門的人得十五才能到。這幾天,小姐人生地不熟,又是初次出門,我自然得盡心照顧。”見唐慧馨張了張嘴,忙又說:“別說什麼比賽不比賽的,隻說咱們是世交,難道能把小姐撇在這裏不成?”
“有吳管事,公子還有什麼不放心?”看田安和走了進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田安和顯然察覺了唐慧馨的躲避,也不再往前行:“吳管事畢竟是個下人,要是有什麼事,隻怕就幫不上忙了。”
“難道田公子的意思是我會遇到什麼事?”唐慧馨似乎聽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追問說。
“不是這個意思,隨口一說而已。小姐該用膳了吧?我也去了。一會兒若有空再來。”
這個人,怎麼沒完沒了?別人厭煩一不知道?說了這麼多句,難道都沒用?唐慧馨還沒來得及再說,田安和已經飛快地行了個禮,無影無蹤了。
唐慧馨無奈地將手中的巾帕扔在盆裏,青竹小心地打量主子一眼:“小姐,用膳吧?”
“好。”不能餓著自己,一會兒還得做事呢。
眼看就到比賽的日子,想著自己畢竟不是廚房行家,還是得多練練,這一做,就足足到了下午,午膳都顧不上用,一直做了七八盤。
“好香。怪不得二小姐親自來,原來是有手藝深藏不露啊。”
又是那個惱人的聲音,怎麼還來糾纏?以為上午不來就沒事了,沒想到,快到黃昏,居然又出現了。
唐慧馨正準備做下一盤,聞言連忙將幾種原料一股腦兒倒進鍋裏,才轉過頭來看著田安和:“公子怎麼又來了?”
“聽小姐的意思,好像很厭煩我似得。”
“我可沒這麼說。”唐慧馨心裏暗暗撇撇嘴:你既然知道,怎麼還總來?
“莫說我還不覺得自己招人厭,就是小姐真的厭煩我,我也不能從命。”
唐慧馨眉頭一挑:“你這是做什麼?”
“這麼誘人,讓我嚐一塊可好?”田安和沒有回答,反而走到桌前,看著形形色色的點心,食指大動,迫不及待地就要拿一塊。
要是別人,嚐嚐也無妨,反正點心總是做來給人吃的。今天為了練手,做了這麼多,這幾個人根本吃不完,本來也打算讓敏弟帶到學堂給先生和同窗吃的,順便也能給唐家做做宣傳。可是田安和卻不一樣了,他是什麼樣人,什麼樣舌頭?這要是讓他吃了一口,嚐出是怎麼做的,可就泄露了秘密了!
唐慧馨眼疾手快,立刻將他跟前的盤子拿開,一麵吩咐青竹:“還不快把盤子撤下去?”
兩個丫頭不敢遲誤,轉眼將桌上清空。田安和看著空蕩蕩的桌麵,無奈地攤開手:“二小姐就這麼狠心?看在我奔波了一日的份兒上,一塊點心都舍不得讓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