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慧馨立刻說:“你就乖乖留在杭州,這樣,路上我也能少惦記一分。到了波斯,還不知會什麼樣,就是路上,也是難以逆料。你是父母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說別的,為了蘇州的家人,你也要理智些。”
唐端敏眼圈泛紅:“在這裏,我寢食難安!正因為父母在等我們,我才要親盡全力!”
“好弟弟~~”
不等她再說,唐端敏又打斷了她:“就像姐姐剛才所說,大唐現在都在緝捕我們,就是留在杭州,也不是萬全之策,難保會被人查出,發生什麼事來。那樣,不光是咱們家,豈不也是連累了田哥哥?”
“敏弟不要想那麼多。不管怎樣,為兄也和你在一起,拚力保護你周全。既然我答應過你姐姐,就絕不會食言。至於別的,敏弟都不用多慮。”田安和誠懇地道。
“那我也不能這樣做,父母被禁,姐姐孤身遠行,我是家裏唯一的男丁,怎麼能袖手旁觀?那樣,我如何能安心?”
“回公子,春風棧那邊,官兵已經到了,現在正在大肆搜查,不知會不會找到這裏來?”墨痕飛跑進來,急的說。
田安和沒有慌張,而是道:“你再去仔細探聽,一有什麼動向,就立刻來回。”
墨痕倉促地答應一聲,連忙又出去了。這裏眾人麵色越加發白,唐慧馨聽見了這幾句話,神態倒鎮定了許多,毫不猶豫地說出一句:“就這麼定了!我明日就啟程去波斯,誰也不用再說!”
“姐姐~~”
剛吐出這幾個字,就被田安和將他拉到了一邊,突然正色地說:“誰也不用再爭論了,敏弟留在杭州,我陪二小姐去!”
“你?”這下屋裏眾人無不麵麵相覷,不敢置信。唐端敏忙說:“田哥哥,怎麼能勞動你?這是我家的事,無論如何都應該讓我去!”
“是啊,公子,咱們家都指著你呢,你這樣突然一走,那家裏~~”說到這裏,又想起什麼來:“就是老爺夫人,也不能答應啊。”墨痕聞言更是急的轉身,忙上前苦苦哀求說。
田安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不許再說!”
墨痕嚇得不敢開口,可是又實在擔憂,幾次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又沒說出,隻是悄悄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唐慧馨等,期望事情從這裏能有轉機。
這幾個字一發出來,唐慧馨也是萬分詫異。若說別的地方幫忙,還在力量範圍之內,也算是說得過去,可是這要陪她去波斯,可不是一件小事。她不禁心裏暗自尋思,田安和到底是真的出於幫忙,要陪她去波斯,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想趁此接近她?
不對!他是個心思多的,一定有什麼想法。從前的事一幕幕閃過,聯想起他與波斯王子的對話,再加上田家和唐家的利益爭奪,唐慧馨心裏不由得泛起一絲疑雲。
“你更不可能!”她脫口而出。
“我一定會去。”田安和語氣緩慢,卻不容動搖。
不管怎麼樣,去波斯的事已經定下來了,不能更改。至於要去的人,唐慧馨一時沒了主意,既舍不得敏弟,又不想讓田安和去,可是這兩人還都這麼堅決,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
“什麼都不用說了,這事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早上,就是我陪著二小姐出發。敏弟和綠篁暫留在此,若是有什麼事,我會事先安排好的。”寒意叫人難以抗拒。
不知怎地,盡管對田安和的同去有一絲戒備,可是一旦見事情真的難以抗拒,唐慧馨心裏卻莫名生起一種踏實的感受,她還想再說句什麼,一見田安和那副從未見過的,冷的怕人的神色,生生咽了回去。
“二小姐先好生休息一下,我這就出去再看看,要是有事,也能抵擋一下。叫丫頭們準備些東西,明日醜時,車馬在外麵等候。”果斷的語氣,透著強者的威勢,不容任何人反駁,就轉身出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唐慧馨一下覺得安穩了許多,剛才還在慌亂無措,此時,卻產生一種有所依賴的感覺。不再那樣無助、迷茫。也許,是他所帶來的?
輕輕搖搖頭,不願意承認這點。他的心思,還難以預料,怎麼就這麼輕易地上了幾句好話的當?
“小姐,您是不是不想讓田公子去?那我們怎麼辦?”青竹以為她搖頭是表示對田安和強行跟去的無奈,她其實也不願意讓外人跟去,從心底更想讓自家公子陪伴小姐。
“不是,”唐慧馨淡然答道。“我在想去波斯的事。你去找田家的下人要些紙筆來,我給五姑奶奶寫封信去,算是臨去時告訴她一聲。”
青竹連忙去了。這裏唐端敏站在旁邊,忍不住說什麼,卻又無從開口。唐慧馨見狀,不由得從心底深深歎一口氣。敏弟也是個大人了,一定也是愧疚不已,隻是此去吉凶難測,她斷不能讓弟弟冒這個險,看那副倔強的樣子,隻怕說服他也不是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