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我喜歡!也隻有夫人,才能如此豪氣,說出這番話來!休言女子,就是男兒,普天下也找不出幾個這樣的人來,就憑這句話,我李白也要將這碗酒再飲了!”李白說完,就又是一氣飲幹!
田安和按住唐慧馨的手,從她那裏接過碗,向她笑了一笑,轉而說:“我夫人不勝酒量,這碗,還是我陪名士喝!”
“這是自然,夫人自然不擅飲酒,隻要能有這幾句話,就算是盡興!來,來,我和公子對飲!也是一大樂事呢!”李白早已端起第三碗,興致勃勃地說。
唐慧馨在旁邊看著,盡管一直在尋思他今日突然出現,有什麼事,不過知道以李白的性子,是要等到他願意說的時候才能開口,否則,沒盡興,問了也是無用,反而會招的他不高興,因此就一直忍著,隻是笑盈盈地看著他們二人痛飲。
綠篁和墨痕在旁邊伺候,唐慧馨看李白的神色,就猜到他貿然而來,一定是有什麼要事,越來心裏越忐忑,可是那壇子酒還剩一少半,李白一臉滿足的神情,看樣子,不喝完這壇酒,是不會說的,想了想,問道:“這些日子來,不知名士在何方?可離開了京城?”
“漂泊之人,四海為家,居無定所,天地為屋。在哪裏都不重要,隻要心中高興,就是天涯海角,都是一樣。”李白毫不在意地說。
“名士心胸不同俗人,倒是我問的可笑了。”唐慧馨說道。
“非也,”李白揮揮手:“我知道這是夫人關心,不過我一生已經浪蕩慣了,所以並沒有什麼艱難異鄉之感,隻願能始終隨我心願,就此生足矣。”
“名士心思,我自也有些了然,也不敢強求長聚,隻盼路過長安,能記得我們這老友,來家一敘,就是情義了。”田安和也笑道。
“那何消說!我李白就是這脾氣!但凡投緣的人,不管路途多遠,千裏迢迢,窮山惡水,也要趕去,隻為能見上一麵,若是不投緣的人,就是近在咫尺,如何相邀,也是不願見的!像公子和夫人這樣的朋友,隻要到了長安,我就定會來相聚,隻不要相處多時,嫌棄我煩就是了。”
“名士這話,叫我們無可回答,能有相交的機會,對我們已是萬幸,盼著多留幾日還不成,難道還能嫌棄?”唐慧馨道。
李白正了正神色,收斂了些剛才的笑容:“不瞞夫人,我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隻是知道夫人是個明白人,不會誤解,才當著您說。有許多人,表麵上看著倒好,開始時候也是相交,不過時間一長,見我終日浪蕩瘋遊,癡癡傻傻,就不願接待了。這世上的人,十之九個都是不理解我的,餘下的,又有十之九人是時間長就冷淡,隻有那極少人,才是能真正明白我,能稱為心腹的。”
“能得名士如此抬愛,我實感有幸。現在就可保證,我們夫婦斷不會如此。並不是說大話,隻是因為一見了您,就覺知心,並非泛泛之交可比,所以若名士不棄,隻管相信我們就是那願與您成為心腹之人。”唐慧馨加重語氣。
“這個李白已相信!提起來,倒有一句題外話,男子就不必說了,隻是女子中,能與李白成為知心的,實在是少,除了夫人,這幾年,隻有一位小姐,雖然非是權貴之家,卻慧眼獨具,堪稱英傑。”
“誰?”唐慧馨有些好奇。
“大概夫人不會認識,她原隻是一個普通小姐,不過相貌倒是一等一的,心思巧妙,隻是可憐自幼父母雙亡,寄養在叔父家中,如今已經嫁人。成為壽王的側妃了!”
“什麼?”唐慧馨幾乎是脫口而出,壽王側妃?除了楊玉環,還能有誰人?
“夫人怎麼了?”麵對她如此反應,倒讓李白有些驚奇了:“難道您認識這位楊小姐?”
聽他說出楊字來,唐慧馨更是確認無疑了,瞧見二人奇怪的眼神,忙定了定神色,盡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些:“我並不認識,隻是原來在家中的時候,曾經聽說過這位楊小姐的名氣,不知閨名可是玉環?”
不用回答,她都知道答案一定是確切無疑的,果然,李白開口了:“正是!楊小姐雖然相貌絕世,不過一貫深居簡出,並不曾顯山露水,夫人居然還知道她。”
唐慧馨心想,也許楊玉環在現在還是個普通人物,不過過上幾年,甚至後世,可都是一直大名鼎鼎的,我怎麼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