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如此想,他卻有些不確定真到了那時,自己會不會甘心就此罷休。搖了搖頭,將這個荒唐的念頭拋開,水流斷絕不外乎水位下降,又或者河流改道這兩個原因,實在沒有什麼可深究的必要。如果能找出那些入洞探查的侑族勇士消失的原因,他此次行動便算得上功德圓滿了。
分了一塊鹽煮野豬肉用紀十的匕首分成兩份,一人小巴掌那麼大一塊,填不飽肚子,但勉強能頂一段時間。侑人隻準備了一人兩天份的食物和水,紀十自己又什麼都沒帶,因此隻好省著吃。好在兩人都很扛餓,隻這點也夠了。
分了食物,便將火把在地上沙石上滾了一圈壓滅上麵的火焰,刺鼻的煙竄進人鼻中,惹來一連串嗆咳。
對於他這樣的節剩,紀十表示非常不屑。“你還真以為能在這裏麵發現什麼啊?”這樣一丁一點地計算著,讓人不免懷疑他是打著一定要找到點什麼的主意。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子萬慢條斯理地吃著手上的肉,淡淡道。他們倆都身具武功,體力不弱,間中不曾休息過,直到這會兒。按身體的疲勞程度來算,約摸是過了一個白天。
這裏是一個空闊的腹地,河床平展,有撐著洞頂的石柱,有倒懸的石鍾乳,也有大塊的遊離岩石,或許是從山壁上脫落下來的,也或許是從別處被水衝過來的。河床上密布著白色的細沙,還有各種各樣的卵石,腳踩上去便會落下深深淺淺的凹陷。因為沒有風也沒有任何生物活動,很久以前留下的痕跡仍保存著。
子萬在踏上這一片地下河床的時候便仔細搜索過,確定前幾撥人都到達過此處,且一直延伸向前方。他也不急著跟下去,而是叫住紀十,決定先養足精神後再繼續。
洞裏早沒了水,也不通風,相較於已入冬的外麵倒還暖和了幾分。
“侑人曾數次派族人進來查探,都沒能回去。”他又補充道。
紀十隻知道他是入洞探查水源的問題,並不清楚具體的情況,聞言呆了下,慢慢收斂起之前的輕忽心態,雖不能說一下子就慎重起來,但至少不再像開始那樣不當回事了。
子萬秉持著人盡其用的原則,不打算讓紀十跟著瞎走一遭,還不時在旁邊冷嘲熱諷兩句,當下將老哈依努告訴他的一切三言兩語地說了出來,當然,二十五年前那件不知真假的破爛事兒掠過不提。
說完後,他本以為那丫頭會發表什麼意見,但等了很久都沒聲響,隻道她睡了,不由一陣氣惱,正想摸過去擰她的鼻子兩把,那邊卻傳來細微的聲響,像是在換姿勢。
“子萬哥哥,你為什麼會喜歡男人?”
黑暗裏幽幽響起一個極其突兀的問題,子萬以為自己幻聽了,伸手去掏耳朵,就聽到紀十又字字清晰地重複了一遍。確定沒聽錯,他頓時一陣沒好氣,想不到她會在這個時間地點談論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