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花落誰家(1 / 2)

情到真時不計較,事有真假須謹慎

過了一會,眾人將陳叔寶的血止住,他才感到舒服了些,但抬眼望去,花非凡因為傷勢太重還在救助中,隻是當初的那條白綾早就不敷使用,一條條紗布被送了進去,染滿血後又被扔了出來。

“看來,傷勢比我想的嚴重,光是止血不行,還得用藥尋醫才是。”陳叔寶心中越發的惴惴不安,轉身問驛丞道:“這附近可有良醫藥鋪麼?”

驛丞聞言,搖頭道:“殿下有所不知,江北爆發戰事,兵荒馬亂,醫藥最是緊缺。不要說良醫了,哪怕是個遊方郎中也早被抓了壯丁,送到前線去了,至於草藥更是不用說了。殿下一定要尋醫,最近的就隻有渡江去國都建康或者揚州,那裏權貴雲集,有些醫生十分有背景,軍隊不敢征發。這裏真是缺醫少藥,老百姓也是小病靠養,大病看命。”

陳叔寶聽了,心頭滿是慚愧,醫藥搜集令就是他親手簽發的,雖然都是為了救人,到底是對不住這裏的百姓。

驛丞說得對,現在隻有兩條路,不是去建康就是去揚州。建康顯然欠妥,自己是外調的皇子,無詔是不得入京的。這次又屬於撂挑子私自離職,更是罪加一等。再者去建康雖然可以找太醫院的太醫,但是官僚氣息太重,一大堆的程序文書要寫,也是麻煩。還是去揚州為好,本來自己就是要回揚州,所以這裏離揚州更近一點,再說自己在揚州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揚州的權貴再多,也不敢不給自己這個皇子大帥麵子。

主意打定,陳叔寶扭臉對樊毅說道:“快去備下船隻,今夜我就回揚州。我想一時湊不齊那麼多船,你和衛士們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啟程趕上我們。”

“可是,殿下你自己身上也有傷,這怎麼成,我要和你一起走,就讓他們在後頭慢慢走吧。”樊毅顧念陳叔寶的身體,執意不肯。

“軍中府中俱為一體,你既是我的生死至交,也是一隊之長,怎麼能扔下一起和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就算你肯,我也不想讓他們覺得我厚此薄彼,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你和我的關係人盡皆知,你留下就是我留下。就這樣,這是命令!”

樊毅再要爭辯,陳叔寶卻不理會他了。見驛丞夫人出來,他知道血總算止住,雖然可能有些顛簸,但現在要和時間賽跑,這樣簡單的包紮是無濟於事的。陳叔寶察看了包紮的傷口後,背起花非凡就向渡口飛奔而去,樊毅剛想追上,就被他惡狠狠的瞪回去,隻有百歲奴蹦蹦跳跳的追了上來。

一路上,陳叔寶不敢怠慢,馬不停蹄,很快第二天中午就到了揚州王府當中,立即遣人去刺史陳昌處請來名醫來醫治,自己則一直守候在門外。

“好險,這刀稍偏一點,這條胳膊就不能要了。要再晚一點,傷筋動骨,胳膊雖能保住,恐怕也要留下終生殘疾。”大夫查看完傷口後,立即上藥救治。陳叔寶在門外是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打擾大夫救人。

這時,王府的一個仆役進來報告,說是有人硬闖王府。陳叔寶一聽,這還了得。

“給我亂棍打出去。”

“可那人說他是殿下的故交,有要事來,吵吵著一定要闖進來,門子們實在攔不住”。王府的警衛都跟著樊毅還在江北,這裏隻有些老弱孤寡而已。

豈有此理,還有這等事,陳叔寶心頭正在焦急,聽到這,氣不打一處,立即領人就奔了出去。不過當他一見那人,卻頓時沒了脾氣,反而湧上了深深的愧疚。

那人正是大通錢莊的少莊主花非花。此刻,也是一臉焦急,看見陳叔寶,非但沒有商人見官,老鼠見貓一樣的緊張,反而滿臉怒容。

“我妹妹怎麼樣了?讓我進入看看。”

但卻被陳叔寶攔了下來,“大夫正在施藥,令妹畢竟待字閨中,我也隻敢站在門外,花兄雖然是嫡係血親,到底男女有別,為令妹計,還是和我在靜候佳音為上。來人,快奉茶。”

“不用了,我就這麼一個妹妹,出了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花非花甩下臉色,一路奔至門口,一句話也願和陳叔寶多說,甚至連了解事實真相的心情也沒有。陳叔寶雖是皇子之尊,卻也不敢太過計較,就這樣一直默默陪著花非花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