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岩康聞聲,驚疑的轉過頭來,待見到喊話之人的時候,頓時啞然失笑。
離他不遠處,站著一個年約十六七的少年,少年身材瘦削,穿著一身破舊的皮衣,麵色白淨,雙目清澈而明亮,正是當日在屋頂觀看岩康出手的少年。
“我當是誰,原來是大生的廢物兒子!”
岩康一臉輕蔑的說道。
“放開我父親!”
“放開你父親!?你父親如今衝撞了大頭領,是死罪一條,我看你小子還是乖乖的早些為你父親回去準備後事吧,隻是不知道那野狼能給你父親留下幾塊骨頭?”
一旁的範尤話聲一落,周圍諸多人便大笑了起來。
“倘若你不放開我父親的話,那我便要和你血鬥!!”
少年言語雖然嚴肅,卻又引得一陣哄笑之聲。
要知道,這部族的血鬥絕非兒戲,通常當一名族人(奴隸沒資格)認為自己有足夠的實力的時候,便可以對本族大頭領提出血鬥的要求。
和普通決鬥不同的是,血鬥是必須決出生死的!其間殘酷,不言而喻。
倘若挑戰的一方獲勝,不僅可以坐上大頭領的位置,而且可以獲得一些高等級的功法,岩康本人當年便是這樣坐上大頭領位置的。
如今部族中,人盡皆知大生的兒子是個天生廢材,如今這小子居然敢挑戰岩康,自然惹得眾人一片不屑之聲。
“看來這小子不光習武是個廢材,腦子也不好用。”
“和大頭領決鬥!?隻怕大頭領一個指頭就能要他的命。”
“真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他爹就是個廢物,這小子果然有其父之風啊,哈哈……”
少年渾然不理會眾人的冷嘲熱諷,依舊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再說一遍,我要和你血鬥!”
“呸!你小子也配和大首領決鬥?還是讓我先收拾你小子吧”
範尤自然不會放過討好岩康的機會,隻見其大步走上前去,準備要教訓下著個白臉的少年。
“範尤!你這是想破壞族規麼!?”
正當範尤擼起袖子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在場之人聞聲,無不色變,慌忙轉過身來,對著說話的老者齊齊跪下,說道:
“祭祀大人好!”
便是先前一臉的囂張之色的範尤,此刻也連忙屈膝跪下,對老者連聲問好。
“祭祀大人,您老人家怎麼來了,這種繁瑣小事,我來處理就好。”
岩康畢恭畢敬的對老者說道。
“哼!我隻是今晚閑來無事,四處走走,聽到這少年要和你血鬥,這才來看看究竟。”
盡管來者對岩康語氣多有不屑,不過岩康還是不敢流露出半點的不恭之色。
要知道,在一個部族中,盡管大頭領名義上是這個部族的領袖,但祭祀這個角色,卻是非同小可。
若是太平日子,身為部族祭祀隻是負責祭天祭祖,以及一些族人的婚喪嫁娶。
但是在有戰事之時,身為祭祀,不僅可以提前預知天象,而且憑借其強大的精神力,驅使風火雷電等自然現象,對敵人造成恐怖的殺傷力,往往是決定戰鬥勝負的關鍵所在。
正是因為祭祀所具有的強大能力,才使得每個祭祀都被部族尊為半神的化身。
即便眼前的這位老祭祀言語對岩康不敬,岩康也隻能耐著性子回話:
“祭祀大人不必放在心上,今日大生強行闖我駐地,意圖不軌,我正要依照族規處置,不想這傻小子為救其父,情急之下便要和我血鬥。”
“我部族的生存之本,便是優勝劣汰,隻有如此才能有旺盛的生機,既然這小子要挑戰你,那你就準備應戰吧。”
“可是,祭司大人……”
岩康原本就沒把這小子當回事,隻是感覺和這小子動手,實在是有失身份,正要解釋兩句,卻又聽老者說道:
“三日之後,我會親自主持這次血鬥,先將那少年的父親放了,決鬥之後,再做定奪!都各自回去準備吧!”
老祭祀說完,已經飄然離去。
“先讓你們父子倆苟活兩日,到時候等著瞧吧!”
岩康惡狠狠的對少年甩下這句話後,便扔下奄奄一息的大生,拂袖而去。
看著周圍的人漸漸離開,白臉少年將大生背了起來,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寨子的西邊,原本都是部族聚居奴隸的地方,由於環境肮髒,同族的人都很少居於此處,不過這裏卻是大生的家。
推開低矮破舊的房門,白臉少年將自己父親小心的放置到床邊,正想轉身生火做水的時候,後衣襟卻被一把拉住。
“大虎,你拿上家中的幹糧,趕緊逃跑吧,我這當爹的無能,不能照顧你了……咳!”
大生語氣異常的虛弱,話說到一半,便劇烈的咳嗽起來,絲絲殷紅的鮮血緩緩的從嘴角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