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纖兒帶著蔫蔫的公孫天竹去了卓家,然而,才住進卓家當晚,他就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感覺自己回到了上一世臨死前。
那年,雪如柳絮隨風輕飄,隨著風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來越大,像織成了一百丈把遠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公孫天竹看著上一世的自己穿著火紅衣裳,靜靜的躺在雪地上,俊美的臉上膚色如同雪花般蒼白,嘴角不斷有刺眼的液體溢出,就連呼吸都變得似有若無。漆黑的眼睛空洞的凝望著天空,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他就像一個局外人,在旁瞅著。躺在雪地上的紅衣男孩看不見自己,而他也沒辦法提醒那曾經的自己。
過了一會,遠處傳來一絲雜音。
紅衣男孩知道,那些人找過來了。伸手扯出一直戴在脖子上的蓮形玉佩,深深凝望了兩眼,扯了扯早已僵硬的嘴角,露出一絲譏笑。嘲笑自己的天真與愚蠢,他怎麼就天真的以為,單憑一塊玉佩就能找到自己那素未謀麵的爹爹?
“對不起,外公,我盡力了。”
兩年來,爹爹沒找著,卻因自己這副過份美麗的容貌而招惹了不少修士。
而他,十歲之齡到達融合三階,即使被譽為天才,不過是比同齡的修士高了一個境界,又怎能比得上那些修煉了幾十,幾百年的老修士。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上演,可恨的公孫家,可恨的修士。
即使死,他也不會讓他們沾髒自己的身體。
公孫天竹眼睜睜的望著曾經的自己右手緩緩抬起,修長好看的掌心緩緩出現一枚雞蛋大小的火球,火球逐漸變大,直到最後把他的身體包裹住。
不消片刻,雪地上隻剩下一灘雪水,碧綠的玉佩躺在雪水中,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幽幽綠光。
他不知道為什麼,曾經的自己都已經死了,他為什麼還會停留在這裏。
很快的,他就知道了答案。
在他自毀道體不久,一名紅衣男人乘風而來。男人從半空中躍下,來到他遺留下的雪水灘前,目光觸及雪水中的碧綠玉佩時,瞳孔猛的收縮,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終究還是……晚了……”
男人半蹲下身子,伸手撿起玉佩,緩緩閉上了雙目,使用秘法回看到了男孩死掉的前夕……
“哈哈,公孫天竹,你跑不掉的。”衣著華麗的白衣男人得瑟的仰頭大笑,瞧向紅衣少年的目光淫蕩。
“卓明哲,我能逃第一次,就能逃第二次。何況……”公孫天竹臉色蒼白,脊背板得直直的,目光泛著冷意,嘴角掛著譏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別白廢力氣了,你丹田已傷,再運功,丹田必毀。”說著,卓明哲頓了頓,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毀了的話,你以為就真的逃得掉了。”
因為丹田被毀,公孫天竹的臉色十分蒼白,飽滿的額頭甚至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由於他丹田被毀,卓明哲沒再布陣,畢竟如果丹田毀了,可就成了廢人一個。但他哪裏知道公孫天竹的驕傲,即使是死,亦不會認命。
於是公孫天竹逃了,哪怕這一逃,丹田毀掉,成為廢人一個,他還是逃了。
“你瘋了!”卓明哲瞪大了眼,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眼睜睜的看著公孫天竹消失在他麵前。
這是公孫天竹的保命秘法,不然也不會三番五次的逃過他的圍捕,隻是每次動用必會元氣大傷。
卓明哲沒想到公孫天竹在丹田重傷,明知動用這秘法丹田必毀,他還是用了。但一想到公孫天竹再一次從他手裏逃了,不禁暴跳如雷。
“來人!”帶著一群在卓家子弟追出去了……
畫麵再一轉,來到公孫天竹從卓明哲眼前遁地逃走後,因為丹田已毀,再也逃不動,拿著玉佩自語,用最後一絲靈力把自己活活焚燒掉。
男人怒不可遏,恨不得將卓明哲撕成渣。
而帶著卓家子弟搜捕了過來,所謂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大約便是如此。
卓明哲還沒開口,男人已經站起來,右手祭出本命法寶,薄唇一翕一合,飛快的默念著法訣,還沒待他反應過來,一股壓迫的氣息撲麵而來,甚至連掙紮都來不及,便沒了氣。
不過眨眼間,卓明哲與他同來的二十多個卓家子弟便成了昔日黃花。
“傷我兒者,死!”
看著地上的屍體,男人沉默了片刻,忽而盤腿坐下,以卓家整整三十個子弟的鮮血為祭,畫起上古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