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一年都能看到有人因為發熱而丟了性命,大多是修為極低的卓家子弟,更多的則是嬰兒與毫無修為的女子。
還是這些年,將他們送出了昆侖,情況才有所改善。
因此,對於卓父的決定,他沉默以對。
“淩先生?”卓父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畢竟這事他未告知家主,就先與淩銀商量,如果因此讓淩銀心裏有了疙瘩,定會惹怒家主。
“我沒意見。”淩銀微微抿嘴,長歎一口氣,起身出了書房。
見淩銀答應,卓父不由的鬆了一口氣,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帶著魎去找家主。
卓家家主聽完卓父說的一切,又仔細看了魎呈上來的資料,摸著左手的玉板指沒說話。
直到他身邊的魃出去又回來,朝他點了點頭,幾經沉吟才開口,“阿超,你可想過,這事也許隻是碰巧呢?”
他沒說的,還可能是故意而為之。
畢竟,想攀上卓家的人不少,那對母子出現得太過奇怪。
被卓家家主稱呼為阿超的正是卓父,全名卓超。
卓超咬唇,“可是家主,當時那孩子的情況,淩先生也是去看過,不可能有假。如今,他不但活著,也沒傻。”
“罷了,你也是為了家族那些孩子和女人。”卓家家主何嚐不心痛那些因為發熱丟了性命的人,但是連淩銀先生都沒辦法,他們又能如何?
除了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痛苦死去,然後好生安葬,什麼都幹不了。
見家主終於鬆口答應,卓超連忙道:“謝謝家主,這事是我莽撞了,我這就去找長老受罰。”
“去吧。”待卓超帶著魎走後,他暗暗歎息,“他還是放不下。”
一旁的魃不語,仿佛不曾存在。
卓家家主也沒指望過魃會回答,靜靜的坐了一會,見天色已經不早,便道:“魃,你去將那對母子請過來,就說本家主請他們吃晚飯。”
魃身形一轉,便消失在原地,如同鬼魅般去執行他的任務了。
睡了一整天的公孫纖兒,氣色總算好些。
想到一住進卓家,兒子差點就燒死,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和兒子來昆侖,這裏的氣場明顯與自家兒子不合。
如今一聽卓家家有請,也沒拒絕。
因為,她打算趁機提出辭別,誰知道再在卓家住下去,兒子會不會又出什麼事?
除了作陪的卓超父子,卓家家主並沒請別人,不過倒多了一個不請自來的家夥。
公孫纖兒帶著兒子到時,一瞧,喲!這不是在天都城時,半夜爬進她房間的男人嗎?
而厚著臉皮噌吃的齊南一見到兩人,臉都綠了。
他們怎麼會在這裏?
幾乎下意識的抬腿欲走,早知道就不來卓家了。
一想到那一夜,齊南就覺得鼻腔裏仿佛又嗅到了那惡心的屍臭味,皮膚又被那些黃色的水跡侵泡到了。
“齊南,可是有急事?若你有事,就先走吧。”卓明哲見狀,毫不客氣的趕人。
若說昆侖最大的除了卓家,便是齊家了。
兩家一直麵上關係和藹,暗裏總恨不得把對方踩下去。
今日之事,不止家主和爹看重,他也很看重,畢竟如果家主能開口讓他們留下來,代表著他日後有的是時間與那孩子朝夕相處,不怕不能將自己在的形容扭轉過來。
可誰知道這麼重要的一個晚飯,齊南會忽然跑過來,誰知道他會不會搗亂?
不如趕走的好。
齊南一聽,立馬坐了回去,下意識的反駁,“哪有什麼急事,隻是坐久了,想伸伸腿。”
說完便後悔了,恨不得刮自己幾巴掌。
他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可是轉念一想,那一晚會被教訓,不過是自己嘴太賤。隻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大概、應該、可能不會有事吧?
這麼一想,齊南震定了不少,可是那腿能不能不抖啊!
他的形象啊,淚奔……
公孫天竹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忽而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齊南哥哥,好久不見!”
齊南被他那笑容嚇得差點跳起來,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嗬嗬……好久不見。”
努力回想,自己是否哪一句得罪到他了。
再三確認,一字一句斟酌著,萬分確定沒有,心中微安。
不過,誰能告訴他,這孩子為什麼對他笑得那麼燦爛?害得他心裏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還有卓明哲那眼睛是怎麼回事?一直瞪著他幹嘛?
“你們認識?”卓明哲麵色不善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