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聲“該死”的低咒,陌生的男性聲音夾雜著肆虐的狂風,我卻有一瞬間以為天籟,不知怎地,心中安定了不少,先前那些莫名滑稽的想法都一掃而空,下意識死死地用手扣住馬。
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莫名的信任悄悄的建立,些許是生死關頭的過多惶恐,些許是…沒有過多的言語,惟有餘光中,背後緊追不舍的那抹黑色身影,心中突然萌生了希望,手上似乎也又有了力氣。
說時遲那時快,他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期身而來,用馬鞭勾住了我的馬韁繩,然後慢慢開始勒韁繩,一麵對我說:“快,先放開一隻手,攬住馬脖子。”沉著的聲音有著安定人心的作用,我感覺馬速有些慢了,也沒有先前那麼狂野,緩緩放開左手,摸索著抱著馬脖子。他又說道:“另一隻。”
等我兩隻手都抱著馬脖子後,他緩緩地收住韁繩,馬慢慢立定。我還未來的及張開眼睛,就感覺一雙手把我從馬上抱了下來,我四肢發軟,站立不住,隻能依靠在他懷裏。
靜,四周寂靜的不可思議,隻有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天地停留在那一瞬,沒有過多的語言,沒有任何神情,即使簡單的動作也不曾展現,黃昏的殘陽是那樣的火紅,那樣的撩人,兩個相擁著人兒的身影幾乎重疊在一起,這份忘我,停留在天地間。
好一會,才從剛才驚險中走出,注意到此時姿勢的曖mei,臉上升起可疑的紅暈,隻怪夕陽紅啊!
抬起頭來,想看一眼剛才相救的男人,馬上生死一線,並沒讓我看清他的容顏,腦子裏隻有一身黑以及他出神入化的身手。
叮!我整個人定格在那裏,啊……那是怎樣的一個長相!黑瞳黑發,麵如冠玉,五官非常的出色,出色到足以讓見到他的人愣神半晌,可是,他周身卻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又讓見到他的人,心裏發寒,不敢多看。
興許察覺到我的目光,他猛地低眸看向我,眼裏閃過那麼一絲詫異,轉瞬即逝,依然寂冷如初。那是一雙深沉的眼睛,眼底幽黑無垠,不見有絲毫的喜怒哀樂,薄而堅定的唇,更顯得他的薄情,甚至是無情,冷血。
我與他對視稍許,心中不由升起整個人被看透的感覺,仿佛那目光可以穿透一切,使人沒有任何保留的餘地。理性告訴我,這人很危險,少惹為妙!
靜,不知是心裏錯覺還是夜晚降臨導致溫度的下降,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說實話,麵對他,我,看不透,平時一向伶牙俐齒的我此時也變得笨拙起來。
半餉,實在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一向自視沉穩的我也變得急促起來,“我…那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樣開口,眼角瞥見腰間的大手,想也不想脫口道:“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這樣…呃…比較…難受”比較尷尬。
聞言,他看了我一眼,卻鬆開了我,眸光閃了閃,似乎有些錯愕,他的眼眸仍舊深邃不見底,在他的眼睛裏我看到自己惶恐尷尬的樣子,落在了他深黑的眼眸底處,一轉便被吸了進去。
“對了,那個,這麼久了我還沒問你名字,你叫什麼名字?”我開始沒話找話,其實對於他,有一種危險的感覺讓我不想去接近。
黑道多年,這種感覺太讓我熟悉了,沒有人真正喜歡血,我也不列外,穿越重生,原以為會徹徹底底的告別從前,但卻從他身上聞到了那種熟悉的氣息,理性告訴我要逃走,離開,可是血液卻在沸騰,裏麵的嗜血因子在振奮,興奮得感覺充斥著每一個神經細胞。
果然,“冷箬寒”冰冷的吐出三個字,一如其人,不帶一絲感情。
聽到這三個字,我卻笑了,笑得花枝亂顫,坐在我身旁的冷箬寒不解的看向我,臉上出現了一條可疑裂縫,大有冰山崩塌的跡象。
“哈哈,太好笑了,笑死我了。”我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抽搐著,麵對他那雙如潭水般深邃、迷人而略帶怒意的黑眸視而不見。
他臉色瞬間肅然,定定地望著我,似要把我看透一般,他眼中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光芒,讓我頓時有一種窒息和壓迫的感覺。我心中閃過一絲慌亂和不安,連忙止住了笑,對於他我太過於了解,所以清楚地知道他此刻生氣了,現在的我沒有任何能力與之對抗,況且,我也沒想去挑戰他的底限,適可而止我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