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文,走了。”耳邊有雅薇的話傳來,急急回神,才發現各人已向自己的座位走去。扯了扯嘴角,我忙轉身抬足,餘光掠過,我發現皇後正用很是玩味的目光看我,若有所思。心下一驚,我的步子又趕緊加快了。
落座不久戲曲就“咿咿呀呀”地唱上了。皇上還沒來,這讓那些小主們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但我盼的卻是他最好不要出現,或是出現了也不要看到我。我畢竟與她們不同,多了那麼些與生俱來的女權主義。
天色鬱發暗了。星辰密布。台上的戲子唱得很是動情,偏我又聽不懂他們在唱什麼,隻能盯著粉黛中明豔的臉發呆。因為他們的裝扮著實漂亮,也不知是不是個個都是奶油小生。
水袖的撫動加速了思維的渙散,眼漸漸無意識地眯合。麵前的景致點點消卻。手是托著腦袋的,沉重的感覺開始四漫。有人挑開了我的手,柔軟的肌膚相互觸碰。恍若陡然失去重心,天旋地轉間,下意識我就一瞬的忙亂。再次看清周圍的環境,才弄清楚自己現下的處境,而此時,我已立於萬千的視線之下。
坐在我旁邊的,一個是雅薇,還有一個是納喇氏化繁。這時她們看我的目光都是充滿疑問。心裏有些泛惱,怒的是她們中的一人顯然是明知故問。但視線結成了網,將我嚴實地裹在了裏麵。而對麵直視我的,正是皇後和那位皇妃。
“宛文小主,可有什麼事?”走過來一個身份較高的女官,斂聲問我。
皺了下眉,我稍許低下了頭:“沒什麼事,隻是夜寒了,身體感到有些不適。”這實在是個極爛的借口,那女官顯是不信,眼中全是狐疑。但我一咬牙幹脆死活認到底。她無奈下隻好去向皇後稟報,帶回話說:“皇後娘娘說了,如果小主真是玉體不適,可以先行回到秀女宮。”這回複正合我意,便忙是諾諾應下。
“小主,奴才送您?”從旁邊走出一小太監,一臉的諂媚。
“不用勞煩公公了,路我自己識得,我獨自回去便行。掃了大家的興致那才是過意不去。”我自他手中接過燈盞,遠遠向皇後作了個萬福,即轉身出去了。
外麵的風有點寒,道上孤寒地沒有人。我緊了緊衣衫,倒是感到一陣輕鬆。燈籠裏的燭火忽隱忽明,躍動不定。來時的路我大致記得,在宮牆間不緊不慢地穿梭。
一想起暫時離開可以躲過一“劫”,確是高興。
走著,前放的路邊有扇拱門,淡淡的花香從中散出,經寒氣一吹,零碎地有些醉人。向周圍打量,確定無人後,我帶著一絲遲疑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