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嶽痕在柴派鏢局的那晚。
洛芊潯緩緩起身道:“能讓柴鏢頭看中的人果然有幾分本事,明日一早來寒音閣找我吧。今日天色已晚,小女子告辭了。”她雖然妥協,但臉上依舊是沒有什麼表情。
“既然如此,柴某便替這位小兄弟謝過潯姑娘。柴遙,送客!”柴浩天沒有起身,隻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淡淡的說道。
待洛芊潯離去,柴浩天吃了幾口滿桌的佳肴,便放下筷子。
“你們父子二人隨意,別客氣。柴某練功去了。”說罷便留下沒怎麼動筷子的嶽榮山父子。
這下倒好,隻剩下滿廳的家丁、傭人看著父子二人。
嶽榮山顯得有些尷尬,嶽痕倒還算好,畢竟還是孩子,看著滿桌的美食,最後就放開肚子吃了起來。待嶽痕吃飽,嶽榮山便拉著嶽痕告退回房了。
“痕兒,你跟爹說,你今天在想著什麼?柴派鏢局,寒音閣……這都是些我們惹不起的大勢力。一個不留神就小命不保啊!”回到房後,嶽榮山一把拉住嶽痕,心裏滿是奇怪,可他哪裏知道平時乖巧的嶽痕,竟如此會察言觀色。
“爹,你不也說我快塑劍師測試了嗎?也該見見世麵了,這不是很好的機會麼?”嶽痕答道。
“對了,你那小狐狸是青級幻獸的事,沒有別人知道吧?”
“爹爹放心,小秋千很聽話。這次出來前我已經交待了它,隻許在我房間,不許出去。”
“你這孩子啊,要說你將來有一番作為,你卻連塑劍師也不想做!要說你心無抱負,你又弄出這麼多事來。真不知道你心裏到底想著什麼!”
“爹你就別想了,不管能不能通過塑劍師測試,孩兒一定會出人頭地的!”嶽痕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堅定。
嶽榮山也沒有再說什麼,借著夜明台的光,看起書來。
冰夢北城,夜靜的像月光,更像深埋海底的暗湧,在封城結束後的那天,肯定是要爆發的。此時的嶽痕,隻是靜靜的閉著眼睛,想象著自己彈琴會是什麼樣子。
第二日,也是冰夢北城封城的第三日。
走在去往寒音閣的路上,很多商賈都在裝車收拾著東西,準備明日趕早出城。畢竟對於生意人來說,時間更是金錢!封城三日,肯定是耽誤了不少人的生意。
父子二人到了寒音閣門口,門外早已有人準備,一位寒音閣的弟子看見父子二人便迎了上來,領著二人進了寒音閣的北城分閣!
雖然是個分閣,但也可以看出寒音閣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小門派可以代替的。
府內環境無比優雅,一直飄著白氣,府中有一不大不小的池塘,也不知道在這以冰為地的冰夢北城是如何挖出來的,而且還一直保持著池水長期不結冰。
過了正門不遠一個岔路口,這位女弟子停下對嶽痕道:“這位公子,請跟我來”說罷轉身又對嶽榮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先生請在偏廳等候,已經為你準備了茶點!”
看見嶽榮山臉上一絲焦慮,嶽痕回頭說道:“爹爹放心等待,一日功夫,我學會了就回來找你!”
聽見這話,那女弟子的心理便開始鄙夷起嶽痕來。
一日學會,她入寒音閣十幾年了,也才剛剛掌握了幻音劍的前兩層。要單純說彈琴,她更是隻能算剛剛入門。
雖然寒音閣的每位弟子入門時都被教導過,寒音閣的劍訣都是因琴而創,要想在劍道和塑劍上有大的成就,那麼琴藝是萬萬不能落下的,琴劍合一才能真正的達到----琴之境界!那時音未至劍先及,方才大成!
可弟子們有誰能領悟境界,大多都是琴藝跟不上劍意。
嶽痕自然不知,隻是隱隱發現了這領路弟子臉色的變化。但他本來就是有學於人,便也懶得在乎她是在冷笑什麼了。
來到寒音閣的後院,洛芊潯一身白衣,坐在亭中,輕撫桌上的一架古琴。雖然沒有旋律,隻是順著琴弦自上而下輕撫,但隱約還是能感受到節奏的感覺。
嶽痕聽見琴音,不覺的也有些佩服起洛芊潯來。
來此之前他並沒有摸過古琴,隻有在暮煙鎮長家見過。但樂器音色不同,音樂的節奏卻是同理,若是沒有相當的音樂底子與天賦,這麼隨意的一撫琴,根本不可能演奏出來如此動聽的音樂!
“你先退下吧。”洛芊潯對那女弟子說道。
“既然我答應了柴鏢頭,教你一日琴,便不會食言,今日我會從最基礎的弦音開始教起,能學多快學多少就看你的天賦了。隻是你記住,無論你學了多少,以後斷不可說你的琴是跟我們寒音閣學的,更不能說你是寒音閣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