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深越聽心越寒,商場詭譎她不是沒聽說過,她更在行內人口中聽過南越科技莫佐的手段,可見多了他的溫柔深情,她從沒想過自己枕畔的男人會有這樣一麵。
麵對這個理由不充分的質疑,寧深竟然無言以對,湘語的落魄從某種程度上算是她咎由自取,可捫心自問,難道自己和莫佐真的沒有任何責任嗎?
“其實從一開始,你就不該和他在一起的,能站在他這種男人身邊的,應該是我。更何況,你們一直說常叔的恩情比海深,為什麼知道我是他的親生女兒卻還一直要和我爭,不從莫佐的生命中退出去?”
“那你就錯了。愛情和恩情是兩碼事,更何況莫佐從不是物品,我沒有理由把他當作私有商品讓來讓去。”寧深個性遇強更強,她學不會小說、電視裏麵的女主,連愛情都可以退讓。
“其他地方能幫你的,我絕不袖手旁觀。但這些事,我真的隻能說對不起。”寧深正色道。
“不用說對不起,我很清楚,這些都是我活該、自作聰明、自作多情。對了,我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的第一次可是給的莫佐哦。”趙湘語輕輕一哼,可眼神卻透著一股將一切毀滅的決裂。
寧深有點兒害怕,趙湘語的語氣眼神太過真實可怕了。
“你不信,對吧?那我讓你聽段錄音。這段錄音可是趙簫提供給我的。”湘語依舊在笑。
莫佐低沉的聲音在趙湘語的手機裏傳來。
“你真的那麼愛我?”
“是的,從一見麵我就喜歡你,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為了我,你什麼都願意做嗎?”
“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那麼,南越並購天誠如何?”
“別說把天誠獻給你,讓我立即死去我都願意。”
短短百字的錄音卻讓寧深如墜冰河,血液凝固成冰,突然就難受得像要死去。
趙湘語看著眼前女子蒼白如紙的臉色,得逞的笑漸漸在臉上暈開來。
“就在那天,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了莫佐。不過我真想不到他錄音了,而且把這段錄音交給我哥。現在我一無所有了,都是你和莫佐害的。還有,乙純說我是常叔的女兒,寧常撫養你們成長,是你們的恩人,可你們就是這樣對待你們恩人的女兒嗎?寧深,你們說我冷漠無情,可其實你們也並沒見得比我重情義吧?”
趙湘語趾高氣揚地走進了電梯,那段錄音本是自己被趕出天誠的罪證,沒想到能再次利用,反將一軍。到底是當初莫佐太蠢,還是他們倆這份毫無信任的感情經不得任何考驗?
對,就要這樣,踐踏著她,狠狠把她的尊嚴、她的驕傲踩在腳下,她不配擁有那麼美好的一切,莫佐這樣的人隻能屬於自己,如果得不到他的感情,那就……狠狠毀滅吧。那個沉默驕傲、眼裏容不得沙子且傻傻惦記著常叔養育之恩的女人,一定一定不會原諒他,任由這份感情重生。走出電梯,趙湘語揚起了得意而蒼白的微笑。
她太了解寧深了,寧深太驕傲、太倔強。如果,寧深開口問明情況,誤會冰釋的話,那是他兩人的造化;如果,寧深不開口,那就讓他們這份感情毀滅吧。
南方的氣候倏變,豔陽四射,片刻便鉛雲壓城,蓄積的雨水傾盆而潑。街上行人匆匆,並沒留意到蜷在香樟樹下的妙齡女子。
多久沒去孤兒院看你們了?你們一直都嚷著要是姐姐一直陪在你們身邊就好,其實姐姐不是貪戀名利,隻是在這個地方還有很多舍不得罷了。如今,這些舍不得都已成舍得,這次,也許姐姐能安安心心一直陪伴著你們吧。趙湘語落寞地想著。
燭光在昏暗的客廳裏時明時暗,女子端坐在椅子上,許久許久,寂然不動,剪影投在雪白的牆壁上,更襯暮色的沉默。
莫佐開門後,就看到這樣一幅唯美浪漫的畫麵。
“阿深,怎麼了?”
寧深半天沒有回答,定定地看著挺拔的男子,疼痛突然猛鑽出來,蠶食著她所有的感官。為什麼會這樣難受,難受到一點兒也不想求證事件的真實與否,難受到連話都說不出口。
“小瑟呢?”
“朋友聚會,今天應該不會回來了。”寧深斂下眉間陣痛,換上淺淺微笑。如果對他多一番信任,願意去溝通,或許一切事情將有一個公平又真實的答案,可有些話她不敢問,不想問,不能問。
莫佐輕笑,不由得深感遺憾,此情此景此美人,若配上鮮花鑽石該是多相得益彰。可惜,預定的鑽戒鮮花還未送來。
“趕緊吃飯吧,今天我做的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寧深接過他的手提電腦,把他輕輕推在飯桌旁。
“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啊?”
“沒好事就不能浪漫了嗎?”寧深輕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