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給自己擦汗的青丫,白雲飛抹了抹嘴,把糖葫蘆塞給了她,“好了,你快吃吧。哥哥怕酸。剩下的你都吃了吧。”
小青丫接過糖葫蘆,挪了挪小屁股,靠在白雲飛身邊,吧唧吧唧地吃起了她眼中最好吃的美味。
陽光下,兩個嬌小身影靠在一起,有一種別樣的味道。
天有不測風雲,白天酸甜可口的陽光轉眼不見,天空中聚集了成片成片的烏雲。破爛的小屋,沒有窗戶,外麵的狂風粗暴地撕扯著白雲飛和小青丫的衣服。小青丫鑽在白雲飛的懷裏瑟瑟發抖,白雲飛看著漫天的烏雲,心中祈禱千萬不要下雨,滿眼憂慮地看著頭頂幾乎露天的屋頂。
但是,暴雨還是劈裏啪啦地下了起來。剛開始頭頂僅剩的屋頂還能遮住大雨,但很快,凶猛的雨水還是不留情麵,不一會兒屋頂就開始滴水,兩個孩子的頭發都濕了。白雲飛還好,但懷裏的小青丫卻堅持不住了,蒼白的臉蛋,發抖的身體,兩條瘦小的腿蜷縮在一起,情況明顯越來越糟。
白雲飛緊張了拍了拍青丫的臉蛋,“青丫,沒事的。哥哥陪著你呢。”
小青丫聽到白雲飛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睛,嘴唇微啟,微不可聞“雲飛哥哥,青丫好困,好冷啊。”緊接著,又再次閉上了眼睛。
白雲飛一看這個情況,心裏頓時急了。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讓青丫出事。外麵狂風暴雨,嗚嗚的聲音不絕於耳,白雲飛艱難地背起青丫,光著腳丫衝進了黑暗中。
腳麵和雨水的撞擊聲,過了一道街,又過了一道街。白雲飛早已經開始顫抖的雙腿,卻不敢有片刻停留。他的目標是紫羅鎮東市的一家醫館。隻有那裏可以救自己的妹妹。
不知道跑了多久,白雲飛摔倒了幾次,終於在一家叫做“李家醫館”的店麵前停住了腳步。
“砰砰砰。”八歲的白雲飛顫抖著手,一遍又一遍地敲著李家醫館的大門。他已經沒有力氣喊了。
許久,醫館大門才幽幽地打開,一個中年男子,身著長袍,大約三四十歲,長得一張馬臉,綠豆一樣的小眼睛,不時閃著精光,嘴角一顆黑痣,黑油油的八字胡一跳一跳,充滿了別樣的生機。
白雲飛看到有人出來,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用盡最後力氣,竭力說道,“救我妹妹。”然後,就暈了過去。
李誌善一步跨出,“喂,你別暈啊,老子還沒說收你們呢。你小子醒醒。醒醒。”八字胡一跳一跳,然而兩個神誌不醒哪裏聽得到。
“行,你們行,等你們醒了,我再好好算算這筆賬,”李誌善一臉惡狠狠的表情,八字胡都差點歪到一邊。
風依舊瘋狂的刮,雨依舊猛烈地下。李家醫館外,李誌善正在忙碌地折騰兩個孩子。
李誌善的夫人名叫晉春花,為人和氣,和睦鄰裏,平時經常幫助別人,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聽到自己男人恨恨的叫罵聲,放下手中的針線,笑嗬嗬地走了出來。
“行了,救人要緊,看這倆孩子凍的,喲,真是可愛。”不由分說,晉春花馬上就把小青丫抱在了懷裏,看著青丫蒼白的臉色,把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你看看那個男孩子怎麼樣,這個孩子在發燒呢,我先抱進去。快點啊。”
“知道了,你個死婆娘,哎,我怎麼就娶了你呢,又要花銀子了。”李誌善塗抹星子飛濺,不停地抱怨。可回應自己的,隻有晉春花哈哈的笑聲。
直到晉春花進了屋,背起白雲飛的李誌善,臉上去掛著跟自己麵相嚴重不符合的笑意,“我就喜歡你這點,我乖乖大寶貝小春花。”
一雙小眼睛突然有了別樣的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