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皇上陪伴,玉環的日子過得更加閑散。
一日,她在太液池喂魚,忽見梅妃攜著丫鬟凝煙從對麵走來。
“貴妃娘娘好情致啊!”梅妃笑著諷了一句。
玉環抓了一把魚餌料,正欲往池中灑,聞得梅妃話,回過頭。
她沒急著接話,直接掃了一眼周圍的丫鬟們,輕輕吩咐了一句:“我和梅娘娘有話要說,你們暫時到別處吧。”
“是。娘娘。”奴婢們告退。
白玉欄杆前,隻剩下兩個麗人。
玉環接著喂魚,一邊灑餌料,一邊問:“梅娘娘,近來可好?”
梅妃看著玉環的眼睛,冷笑一聲,手中的疊扇展開,輕輕的在胸前扇動兩下,回道:“托貴妃娘娘的福,采萍過的還算好。盡管失去了龍胎,但是隻要有陛下的寵愛,孩子,以後還會有的,貴妃娘娘,您說,不是嗎?”
玉環掃了她一眼,她那盛氣淩人的樣子讓人看起來格外不舒服。
“會不會我說了不算,皇上說了也不算,要看個人的造化。”
“哼。”楊玉環的淡定,讓梅妃忽然火氣很大,她冷笑一聲:
“皇上現在幾乎每天都在我那裏。如果我不能懷上龍種,那其他人,就更沒有什麼機會了吧!”
玉環腹中的怒火一下升到嗓子眼。
梅妃似乎覺得這樣刺激還不夠快意,接著說:
“楊玉環!你終於嚐到了被人冷落的滋味!”
玉環望了望池中的魚兒,壓了壓火氣回道:“寵辱自有命,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嗬嗬,嗬嗬!”“你楊玉環真的能寵辱不驚?單單看你這張蒼白憔悴的臉,就知道你做不到!”梅妃放肆的連貴妃二字都不提,直呼她的名諱。
“不甘心,又能怎樣?我總不能找到皇上,強拉著陛下來寵幸我!”
梅妃見玉環口氣軟了下來,自己的得意勁兒也收攏了一些。
“以後皇上寵幸誰,在意誰,就看各自的本事了。你害死我的孩子,而那頂掉了底兒的轎子,也斷送了你的孩子,我們已經兩不虧欠,就算扯平了,以後,你我各自使各自的本事,皇上寵愛誰,還是誰的造化!”梅妃淡淡的說。
“扯平?什麼扯平?我沒有害你的孩子!”玉環爭辯了一句。
“行了,別裝了,盡管皇上說證據不足,但我知道就是你做的!即使不是你,也是你們楊家的人,不然,誰會有繡著環字的絲緞?”
玉環愕然,一時無語。
“不過,你也別得意,好好的轎子怎麼會無故掉了底兒?你也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吧?”
“你……你的意思是說……是你事先動了手腳?”
梅妃奸笑一聲,“算你聰明。”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真是歹毒!”
“我歹毒?我歹毒還會被你害?你們楊家的人才是歹毒之極!”梅妃的聲音忽然高了起來。
玉環一時怒火燒身,喪子之痛,奪夫之恨,一時間將她的心填的滿滿的。她還剩下什麼?孩子沒了,疼愛自己的皇上,也愛上別人!她好恨好恨!
玉環的臉瞬間蒼白如紙,一隻手輕輕抵住欄杆,支撐住將要傾斜的身子。
“瞧瞧你現在的樣子!沒了孩子,沒了皇上,你還剩什麼?不過是一個貴妃的頭銜罷了!”
梅妃的語氣尖酸而刻薄尖,快意的看著一臉頹廢的玉環。
“別說了!別說了!”——
玉環掩住耳朵,但眼前依然能看見梅妃躍動著的,香豔的唇,一句一句說著刻薄的話,如一條條刀子,剜向她的心口。
她咬咬牙,搖晃著站起身子,將梅妃奮力一推,撲通一聲,落入池子裏。
梅妃不會水。
她像一隻旱鴨子一樣拚命掙紮,水裏濺出許多潔白的水花。
“江采萍!本宮確是隻剩下一個貴妃頭銜,你別忘了,隻這一個頭銜就能至你與死地!”
梅妃自顧自的在水裏撲騰,嘴裏一句一句大喊,救命,救命。
“來人!梅妃屢次謀害本宮,現親口承認,本宮失去龍胎乃是她所為。
她罪孽深重,今日失心瘋重犯,將她撈起來,立即送到太清觀,削發為尼!”
“是。”侍衛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隻因皇上不在,貴妃最大,隻好應聲去辦。
一直到梅妃被拖走,玉環這才
深深舒了一口氣,“小翠兒,將我珍藏的那塊翡翠玉石拿來,給高公公送去,就說,哀家今晚設宴,希望皇上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