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啷——!”玻璃杯摔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霎時之間,訂婚宴上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白子微和杜菲身上。

此時的白子微看起來非常糟糕,被剜掉眼球的右眼整個凹進去,瘦削的臉上布滿了血漬,顯得極其恐怖。兩雙手隻有一層皮包裹著骨頭,宛如鬼爪。而身上也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天沒有洗過澡,蓬頭垢麵,渾身散發著一股惡臭,摻雜了些血腥味。

相比之下,眾人皆可見杜菲的可人與美麗。

“你怎麼會在這裏?”令逐曜第一時間將受驚的杜菲護在身後,麵露厭惡地看向白子微。

感受到令逐曜冰冷的目光,白子微說不出是心髒更疼,還是被剜掉的右眼球更疼。

即便如此,白子微也是瞪大了自己僅剩的左眼,死死的盯著令逐曜,“既然令大總裁要和杜小姐訂婚了,我這個昔日的女友是不是也應該來道一聲喜?”

“昔日的女友?白小姐,你太高估自己的身份了。”令逐曜抿住唇,暗如深淵的雙眸,滿是對昔日柔情的嘲諷。

對於不喜的人事物,他拋棄的方式向來如此決絕,毫無回轉之地。

倒是杜菲瞥了白子微一眼,儼然勝利者的姿態,她挽住令逐曜的手臂搖了搖,言語嬌嗔,“阿曜,白子微受了傷,你別這樣。我們還是讓人把她送到醫院比較好吧?”

多麼嬌柔可人、溫順懂事的杜菲啊!

隻見她眼神還閃爍著懼意,纖薄的肩膀止不住地顫抖。

霎時間,令逐曜的火氣更盛,看白子微的目光更像是看見了惡心的垃圾似的,冷若冰霜,“服務員,立馬送她離開!”

語落,白子微隻覺心頭宛若受到重擊,腦袋一陣嗡鳴,心底那股不甘和仇恨頓時宛如潮水般湧了上來,那一根叫做理智的弦終於斷了。

白子微咬牙切齒地瞪著杜菲,用盡全力撲了過去,一雙鬼爪狠狠地掐住了杜菲的脖子,“杜菲你這個賤人!明明是你把我綁在小黑屋裏百般折磨,現在卻裝出一副悲憫的模樣!你這個心理陰暗的變態綠茶婊!把我的眼睛還給我!”

杜菲臉色一白,嬌弱美麗的麵容露出惶恐的表情,眼淚湧上眼眶,既美得令人心驚,又柔弱得令人心駭。

“白子微,你瘋了!”令逐曜心驚,連忙衝上前去,一把扯住白子微的手臂往後一推,將杜菲護在懷裏,“菲菲,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杜菲護住自己的脖子,顫抖著身子,搖了搖頭,垂直的青絲隨著她的搖頭而露出如白天鵝般纖弱雪白的脖頸,上麵有著烏黑的指印,足以看出掐住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該死!白子微,你竟然傷了菲菲!”令逐曜雙目射出紅光,宛如一頭被惹怒的雄獅,渾身都散發出凜然的殺氣。

白子微本就沒有多少力氣的身體被這麼一推,不由自主地往後一仰,竟然跌坐在地,手心無意識往後一撐,就按在了破碎的玻璃上。

“嘶——!”

她抽吸一口涼氣,抬起手,隻見滿手血紅。

這一股刺痛,仿佛刺進了她的心底,終於讓她一直繃住的淚意湧了上來。

她從來不曾招惹令逐曜,是他強硬地進入了她的世界,攪渾了她的日常,打亂了她的計劃,掀翻了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接受這麼一個黃金單身漢做自己的男朋友,父母卻出乎意料地不喜歡他。

隻是,還沒等她想到辦法讓父母喜歡上他,父母就雙雙出車禍身亡。不僅如此,她的生活仿佛一下子天翻地覆,工作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差錯,身邊的朋友也無緣無故地疏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