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繁見導師信誓旦旦的樣子,也意識到了什麼,沒有繼續糾纏在這個問題上,何況他相信導師在接下來兩人私底下時會跟他好好談談的。
“毀壞你的狙擊槍的人是不是狙擊手這尚待商榷,現在問題關鍵是你的行動結果。那最後讓那兩個聖殿騎士毫發無損地跑了?”馮老有意岔開話題,向弟子追問道。他臉色發黑,看起來對弟子這次的行動結果很不滿意。
星繁這時才露出些許得意的笑容:“這怎麼能行,這豈不是要毀了菲尼克斯的名譽?許聖然接下的是我的第二槍,我第一槍打的不是他,是蘇正嚴。蘇正嚴被我擊穿了胸膛,以四級狙擊子彈的威力,相信即使是教廷這種擁有大批治療師的勢力也很難讓他在短時間內恢複過來,沒準一個不小心還能讓他留下永久暗傷。”
馮老重重地“哼”了一聲,沒好氣地道:“你要能一槍打死那就沒那麼多事了。現在倒好,那蘇正嚴沒死,隻是被打穿胸膛,回頭教廷一兩個高階神聖牧師隨手來幾道聖光就治回去了。你們今晚就等於戰略上險勝過程上慘敗,這簡直就是菲尼克斯的奇恥大辱。”雖說高階牧師的治療能力極其強大,但也沒到馮老所說那樣隨隨便便就讓人痊愈的程度,否則雷舒明也不至於昏迷那麼久。
馮老訓罷,回頭朝林將軍無奈地搖頭,氣呼呼地說:“今晚本來可以取得更大的戰果,但無奈小徒辦事不力,隻完成了最基本最簡單的任務。不過相信將軍聽過他的一番描述也已經對當前情況有所了解,如同我先前所言,我們決定先暫時在星輝等候議會那邊人馬的到來,然後再進行下一步的襲擊行動。”
林將軍表示會對接下來議會和菲尼克斯的行動進行全力配合,對於議會的實力他也是頗有信心,隻是今晚有了星繁這一出簍子,他擔心教廷會不會被打草驚蛇。
“這一點將軍大可放心,現在敵明我暗,教廷連我們具體要襲擊的目標都不清楚,即使加強守備也毫無作用。我們這一次要吃掉的是雷舒明和順帶的三個紅衣主教,要是教廷覺得不安全加大了對雷舒明的守護,那我們大可將目標轉移到有著雙子星之一的調查團上。反正蠶食教廷的行動不在乎戰果多少,隻要我們能取得收效那就是好的。”馮老大手一揮,給林將軍打了一發強心針。
接下來的時間裏,眾人也將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跟馮老一同前來的一眾人都是來自他口中的議會,個個都是身手不凡的好手,對教廷部隊的襲擊任務就靠他們這一批人。林、區兩名將軍也告辭去給國王進行彙報。馮老也得以抽出時間將愛徒拉出地窖進行交談。
剛從地窖裏走出來,馮老就小聲問星繁:“影魅呢?她沒跟你一起回來?”
星繁聳聳肩,道:“我哪知道?沒準她就在房頂上蹲著聽咱們說話,沒準她還在外麵晃悠。議會的人我又管不著,她平時又不說話,我怎麼知道她在哪?”
徒弟的態度讓馮老很不爽,但無奈他說的都是事實,議會跟菲尼克斯隻是同盟合作關係,自己還管不了議會裏的人。關於剛才星繁遭受的襲擊,自己就是狙擊手的他很清楚,那時候一下從一側擊穿他的狙擊鏡的東西絕對是一枚狙擊子彈。他現在臉還因為方才被炸裂的玻璃和金屬所留下的傷口感到隱隱作疼,能在那麼遠距離破壞掉他的狙擊槍的絕對不可能是別的什麼能力。
想著想著,星繁的臉自然而然就沉了下來,默默地看著導師,希望得到答案。
馮老臉色也是不太好,抿了抿嘴,低聲道:“現在塔克爾跟我們是同盟,而現在又在星辰王國的地頭上,他們自己的狙擊手自然不會對咱們進行攻擊。那你說其它國家的狙擊手會沒事跑到這裏來嗎?”
馮老的話仿佛是印證了星繁心中最不願意接受的那個猜想。年輕的煉金術士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半晌才說:“從兩年前你跟我說起這個計劃開始,我就一直都有一個疑惑。為什麼計劃裏完全沒有他們的參與?曆史上前兩次可都是由他們來牽頭的,就算我們現在實力今非昔比,想要在煉金界裏展露實力,也不至於完全不找他們合作吧?畢竟我們的對手可是教廷……”
斑白頭發的老者默不作聲,隻是伸出右手輕輕攤開五指,隨著一絲空間之力波動在手心蕩漾開來,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張皺巴巴的照片。照片已經有好些年日了,不僅上麵的一些人的麵目已經相當模糊,有一個角還缺了一些。
這是一張將近有五十人的集體照,裏麵的人坐成了三排,裏麵有男有女,但無一不是身著煉金長袍。
院落內昏黃的小燈也已是不足以抗衡漆黑如墨的夜色了。星繁從尊師手中接過這張斑駁的照片,接著暗淡的燈光勉強看了起來。
看了半晌,星繁抬起頭問:“我隻能認出其中幾個人,坐在第一排最左邊的那個歪嘴笑的矮子是研究所所長鍾培生,在他腦袋後麵的那個個子比較高的應該是爆破係主任寧興,而……最後一排中間的那個笑得很開心的家夥應該就是你了。哎,沒想到我導師也有頭發濃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