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陣冷風將她吹醒了,下身火辣辣的痛提醒著她,她還活著。
不知是哪個禽獸膽大妄為地在宮裏這樣對她,現在流淚,會不會太喬情了一點,又能彌補什麼。
無力的手將口中的布拔掉,靜靜地趴在草地上感受這冰冷,如果風夠冷夠冰夠刺人一點,可以蓋掉身上的痛,那多好。
掙紮著坐起了身,下身火辣辣地痛著,她死咬著唇忍著,黑暗的杏林什麼也看不到,衣服被撕破了,手抓到一件衣服,雖然味道怪異,可這也唯一能摭體,披上了跌跌撞撞地離開這裏。
“杜小姐,你這是去哪了?奴婢們可擔心小姐你迷路了。”小純一見她回來,趕緊就迎上去問。
她冷冷地說:“不必你多管,給我備水。”
但見她臉色在燈籠下青白得有些可怕,往時那雙眸子裏盡是清冷,如今更是冷得冰雪還帶著濃濃的悲傷,頭發也有些淩亂,雙拳緊握著帶著些許的顫抖拖著踉蹌的步子往裏麵去。
將門關上,暖暖無力地滑坐在地上,閉著眼睛深深地呼吸著,攏著的衣服是青色的,是他,亦是姐夫,亦又是景王。
今天他們穿的衣服,都是青色的。
不會是姐夫的,姐夫不是那樣的人,那隻有二個人,景和弦,如何去想,如何說得出去,誰會相信呢?又或許是誰的安排。
小安子在外麵稟告:“杜小姐,熱水抬到了。”
她開了門,靜靜地站在門邊,淩然而又冷肅,小安子和一個公公放下水,抬頭笑:“杜小姐……。”看到她神色若冰,竟不敢再多搭話,訕訕然地說:“那奴才們先出去了。”
前腳一出,暖暖就將門給扛上了。除了衣服,一身都是不堪入目的傷,最可憐的便是下身了,紅腫的私處還有著被侵犯的血跡和白色的一些液體,暖暖緊緊地咬著牙,低頭沒入那熱水裏,忘了呼吸,忘了痛疼,忘了所有的一切。
軟軟甜甜的聲音透過熱水響在耳邊:“暖暖啊,如果姐姐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你一向比姐姐勇敢,比姐姐堅強。”
“暖暖啊,娘熬不過去了,以後你們姐妹們要相互照顧著,不管什麼事都要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嗎?”
沉重的記憶,痛疼的窒息,破水而出的一刹那咬著唇忍著。
用巾子狠力地擦洗著身體,想把汙髒統統都洗幹淨,洗到水涼得刺人了才起身。
躺在床數著羊,看著天色染上了些許的蒙白才迷糊地睡去。
以為不會流淚,醒來一枕濕痕在嘲笑她的假倔強,指尖掐著手心,滿手心都是血印子。
她要怎麼辦呢?這是蓄意的強暴,是誰終會浮出來,可是他們的身份,她連質疑都不可以,多恨啊,她要用一輩子的恨來記住這麼一個人,可以嗎?
她會哭的啊,哭得連自已都不知道,全身上下還是痛得要命,白花花的陽光從紗窗裏透了進來,刺得眼睛也是腫痛腫痛的。
宮女圓圓輕敲門:“杜小姐,已經辰時三刻了。”
“別憂我。”她沙沙地吐出三個字。
圓圓有些擔心地問:“杜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一會禦醫會過來給小姐把脈看傷口愈合是如何了,要不然奴婢去催催。”
她冷冷地說:“讓禦醫不必過來。”
“杜小姐,你還沒用早膳呢。”
“滾。”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就不能讓她安靜,一個人這樣靜靜地看著白花花的陽光,什麼也不想,哪裏也不痛。
這事,算是啞巴虧,說不得,提不得,更不能讓誰知道打落牙齒和血吞。
開始就這麼重的苦頭讓她吃,往後,她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在宮裏生存……。
她杜暖暖不是弱女子,路,就算是咬牙流血也要驕傲地走下去,想讓她倒下,想讓她崩潰的人都看著,她不會認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