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解環之法(2 / 3)

“你知道如何解除?”容隱詫然。

施試眉盈盈淺笑,“我百桃堂一位姑娘就為她心愛的人解除了這‘鬼驅蟲’之附,雖然她是誤打誤撞解開的,但畢竟是一種法子。”她拂了拂頭發,泰然自若地微微一笑,“眉娘所言,句句屬實,難道你們信不過眉娘的為人?今夜以後,還一個完好無缺的聿修給你們。”

“我當然不是不信你,可是聿木頭是很死板的,你如果要和他提前入洞房隻怕會被他一拳打昏。”聖香離得遠遠地說。

施試眉抿嘴嫣然,“聖香少爺想歪了,眉娘的法子不是那樣。”她俏然笑吟吟地看著大家,這一笑讓人眼前一亮,因為她的興奮她的紅暈而讓人不得不相信她確有解除之法。

但畢竟這屋裏的人都不是常人,雖然不得不信她有解除之法,但人人心裏都有懷疑,這法子必然有問題,否則她為何不說?

眾人之中,最了解施試眉的就是聿修,他沒說什麼,隻把原來桌上的一個東西默然放入了袖裏,淡淡地道:“晚上就晚上吧,如果不成的話,我們再等待岐陽的法子。”

夜裏。

月明如水,清風徐來。

聿修和施試眉兩人獨處一室。

桌上數盤菜肴,已然羹殘盤空,用過了晚飯。

施試眉舉著酒杯熏然微醉地站在窗口望月,像是甚是得意地一口一口地喝著酒。

聿修坐在桌邊,等了一陣終於忍不住開口:“眉娘?”

施試眉回身嫣然,“嗯?”

“你真的知道驅除鬼驅蟲的方法?”聿修眉頭微蹙,施試眉性子孤傲倦然,還有些小女子的俏,她絕非守規矩的女人,會做出什麼事來,實在讓他猜之不透。

她盈盈一笑,整個容顏都似亮了幾亮,斟了一杯酒,走到聿修的麵前湊上他的唇,“今天晚上你聽我的話,就一定會沒事的。”她柔聲說,“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聿修微微一閃要避開那杯酒,他終不能適應這樣旖旎的氣氛,但施試眉閃到他身後,他若後移就要撞入她懷裏,隻得默然喝了那杯酒。

“為什麼每次喝酒都要我逼你?”施試眉輕歎了一聲,言下甚是惘然。

聿修皺了一下眉頭,“我不常喝酒,飲酒並非好事。”他背後的施試眉緩緩俯下身從背後摟住他,道:“就算你今夜陪我,喝得開心一點,好不好?”

背後暖玉溫香,施試眉的繾綣隨著她的長發散落在他身前,聿修微微一震,想起那夜她來求他幫忙,那一個吻到落淚的吻,那一頭被他打散的長發,“你……”他低聲問,突然施試眉自頸後摟到身前的手緩緩解開了他一個衣扣,這讓他心神震蕩,一把抓住衣領,“你做什麼?”

施試眉吃吃地笑,在他耳邊輕輕地道:“你好像……要被人強暴的小姑娘。”

聿修臉上一陣紅暈,他不會應付這種場麵,“眉娘!不要這樣。”

“我隻是想看你右手的傷,你多心了。”她吃吃地笑,像是很開心。

“那你直說便是,何必……何必如此。”聿修被她摟著一動也不敢動。

“我喜歡看你害羞,你其實好靦腆好靦腆……”施試眉說要看他的傷,人卻伏在他背上不動,在他耳邊悄悄地道:“是個好天真、好單純的傻瓜。”她從他背後輕輕一旋倒入他懷裏,看著他的眼睛。聿修縱然破過千百奇案,抓過無數凶手,參奏過無數朝官,也不知該如何應付懷裏這個似笑非笑看著他的女人,他不自然地避開她的目光,“你起來。”

施試眉的回應是摟住他的頸項吻住他的唇。

你做什麼……聿修心跳的聲音她一定聽見了,他依然笨拙不能回應她的纏綿。當她再解下他一個衣扣的時候,他居然一下擋住她的手,微微有些沙啞地說:“不要這樣。”

她笑了出來,上一次的吻吻到哭泣,這一次吻到她笑了出來,“你啊……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以為自己遇上了一個聖人,現在知道你隻是一個傻瓜。”

若不是眉娘的話,聿修一早把粘在他身上的女人摔了出去。突然眼前一花微微一陣眩暈,他陡然警覺知道她在搗什麼鬼,“你讓我喝了什麼?”

“讓你休息的藥,睡一下,不會傷害你身體的。”施試眉放開他,攏了攏發絲,“你那麼小心謹慎,要讓你喝一杯迷藥睡一下,還真不容易。”她笑臉盈盈地看著他,“幸好你一點不懂得女人。”

眉娘?聿修困惑之極地看著她,她究竟想做什麼?那杯酒裏的藥力強勁,他眼裏的施試眉漸漸模糊,隻聽到她低笑的最後一句:“放心,我不是下了迷藥要強暴你,嗬嗬……”

好不容易讓他睡著了。施試眉歎了口氣,要纏他到藥力發作真不簡單,她真怕這男人突然瞧破了她在做什麼,幸好他對女人青澀得連吻都緊張,否則聿修豈是這麼容易迷倒的?情不自禁地一笑,他也隻是對著她的時候才卸下他的鐵麵讓人看見他的青澀,若不是他愛她,聿修怎能被美人計騙倒?吻了吻睡著的聿修的臉頰,施試眉歎了口氣,輕輕地道:“對不起,明天就會好了,你醒著必不肯讓我這麼做,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因為驅除鬼驅蟲的方法是——以身代之。

她百桃堂的那位姑娘代她的情人受這鬼驅蟲之苦,然後投井自盡,那是她開堂十年來發生過的最悲哀的事,所以她才能把鬼驅蟲記得如此清楚,那已經是八年前的事了,但在她心裏依然清晰得猶如昨日。那位姑娘投井那日早晨的盛裝微笑,她今夜終於真真切切地明了了,那不是悲哀,或許竟是一種幸福。

一種這世上獨有我能救你的幸福。

是愛人的驕傲。

她拔下燭台上的蠟燭,把燭台的尖刺對準自己的手腕,鬼驅蟲喜食鮮血,隻要有更多更好的活血,它們就會趨之若騖。聿修手臂已然一片模糊,這些蟲又被他封在肩頭以下,所以她要用鮮血把它們誘過來,應該是很容易的吧?尖刺劃入手腕,鮮血湧出,她好奇地把傷口壓在聿修血肉模糊的右臂上,鮮血浸潤他的傷口,過了一陣,幾絲金絲似的東西一寸一寸從聿修的傷口拔了出來,漸漸地伸到她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