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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id=3098310,bookname=《含淚奔跑》]
看著她二人如此情形,我心中似乎已了然。紫月但求“一心人”,故而當初費盡心機拒絕侍寢。長久以來,我隻當她心有所屬,不料竟是我看走了眼,或許,她的“一心人”就是我的兄長罷。記得紫月曾說過,“女子如若不能嫁與對待自己一心一意的人,那就枉為一世為人了。”她至純心性一直令我深深震撼。世間多少浮華虛幻,或許真的唯有“情愛”二字才是至珍至貴的。
哥哥在望月閣中呆了很久,直到午膳將近才又回到我的聽風閣來。我故意拉著他取笑道:“哥哥以為月妹妹如何?”
他羞紅著臉頰道:“甚好。”
我知他二人彼此心中已有意,遂即笑著道:“她和我一樣,至今未侍寢,隻不過三年一滿,也就自由了。哥哥知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一句罷。”
哥哥頜首,一時無話。
時值已是歲末年初了。數日來,哥哥每天必至榮渺居來,於望月閣呆的時間遠遠比在我聽風閣的多。我知他二人彼此心意,也就由著他們罷了。
這兩日,大雪紛飛不止,屋外扯棉如絮,榮渺居四周靜默如煙,連飛鳥蟲鳴也匿了蹤影。
如斯惡劣天裏,哥哥自是不能來到,蕭衍也不能翻山越嶺而來,我和念奴碧春隻得整日蜷在屋中發困。
這一日午後,大雪終於止住了。屋外四處都是厚厚的積雪,晶瑩潔白一片,明晃晃地耀人眼眸。
我披上貂裘披風,捧著蘭筠贈我的金琺琅小火爐出了屋子往望月閣而去。
因著,哥哥的緣故,我和紫月更加親厚。但畢竟是女兒心思,紫月雖有心於哥哥,但在我麵前仍少不得嬌羞怯怯。
我進了望月閣,秋雪忙忙迎過來攙著我道:“雪地路滑,婉常在怎的過來了?”
我道:“來看看你家小姐,在屋裏也是倦怠犯困得緊。”說著,轉頭又添了一句道:“你家小姐呢?”
秋雪抿唇一笑道:“在臥房編絡子做針線呢,”
我笑笑道:“天冷地冷的,她倒有心弄這個。”說完,腦中卻映出了那日哥哥說要紫月也編個絡子贈他的話,不由得溢出笑意,向著秋雪道:“你別吱聲,我悄悄過去看看她在搗鼓啥呢。”
秋雪將我攙扶至門邊,便輕輕含笑退開去了。
我躡手躡腳走至臥房門口,門是虛掩著的。我眯起眼睛往裏望去,紫月一席鵝黃素絨繡花錦衣,外罩一件冰藍羽緞袍子,正斜倚在幾榻邊細細地編著彩色絲線。我心中讚歎,鵝黃和冰藍如此豔麗的顏色,她卻能穿出如此貞靜的韻味。
紫月雖不是國色天香,但也的確是很美的。她修眉聯娟,雙瞳剪水,嫻雅端秀,難怪哥哥一眼便要看傻了。
我輕叩兩下門,不及紫月答應,便走了進去。她驀地抬起頭,唇角是一縷淡淡的笑意,麵容寧靜而充滿歡欣,此時的她溫婉嬌柔,更甚往昔。
我一把將她手中的絲線奪了過來,戲弄地道:“天凍地凍的,妹妹做這勞什子的幹嘛,讓我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