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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箏還在頭頂翻飛飄舞著,腳下的路已是平坦而寬闊的。念奴和蕭衍在身後奔跑,念奴一壁跑得氣喘籲籲,一壁不住地喊著“小姐,小姐。”
我的一雙眼睛隻在風箏上,懸著的一顆心時而繃緊著,時而又放鬆下來。
春日的天氣果然是善變的。出門時還是春和景明,此時卻已是烏雲密布,狂風大作了。四周暗沉沉的,隻有路旁的楊柳花枝在風中簌簌飄舞著。
風箏在不遠處逆風一晃,直直向著地上落下來。我心中喜悅,急步跑上前去,眼見著,那粉綠的蝶戀花便在腳前。
我忙忙蹲下身子,終於將風箏撿了起來,正暗自得意喜悅之時,耳邊猛地響起一聲溫婉又不失嚴厲的斷喝,“是誰在那裏?”
我循聲望去,幾步開外,一群美豔的女子正向著我走來,雖是神色急切,但腳下卻是蓮步生風,絲豪不亂。
我心中驚異,隻得拿著風箏呆呆立在當地。眼角悄悄望向四周,才發覺自己已置身在一片宮牆掩映,殿閣輝煌的陌生之地。眼風邊,新柳低垂,隨風翻舞,將枝下的湖水漾得翠影浮動,波光粼粼。不遠處,玉橋橫臥,亭台軒榭,散布左右。左邊,一顆“女兒棠”形如華蓋,雲蒸霞蔚,如火如荼,一陣風過,樹下亂紅如雨,錦繡紛紛。
我正凝得出神,隻覺鼻尖香風襲襲而來,頃刻,裙角窸窣,一聲淩厲的聲音響起,“好大的膽子!見著皇後娘娘還不跪下!”
我驀然抬起頭,隻見眼前這個女子一身正紅色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曳地長裙,外罩一件赤金挑絲鸞鳥朝鳳**長袍。一頭青絲梳成繁複的朝凰髻,發間插著一支雙鳳銜珠金翅步搖,髻間又輔以晶瑩寶石珠翠簪釵,行動時有金屬碰觸的清脆之音,婉如窗簷間風動的銀鈴聲響。她麵容嬌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
細看之下,我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她正是我入宮不久見過的皇後崔寧修。而一旁正怒眉橫豎,薄嗔雙眸的正是婕妤竇黛瓔。
我心間狂跳,腦仁灼痛,但麵上仍是謹然卑躬的神色。
聽見竇婕妤這一聲斷喝,我登時直直跪拜下地,俯首帖耳道:“皇後娘娘金安!各位娘娘吉祥!”
有瞬間的靜默,傾俄,耳邊又響起一道威嚴的聲音,“把頭抬起來。”
我緩緩直起腰身,但心知,臉容是不可抬起的。皇後見過我,竇婕妤見過我,若讓她們細看我的容貌,必要認出了我來。況且,她們身後的柳美人和史容華皆是與我一起進宮的新人,我們在常寧殿中同住了數月,此時,我雖是一身粗衣服飾,但於我的容貌她們自是十分熟悉的。
我心中暗暗叫苦,隻一味將臉容垂得更低。
皇後有些怒氣道:“本宮叫你抬起頭來,你耳朵聾了不成。”
我屏住呼吸,隻恨不得此刻有個地洞好讓我鑽進去。我知道,縱使我如何不願將頭抬起來,但終究躲是躲不過了。我噙著滿眼淚水,正要緩緩抬起臉來,隻聽背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聲,“母後,母後。”
我心知是蕭衍上前來了。遂即,又將頭默默垂了下去。
皇後見是蕭衍前來,換了溫婉聲音道:“衍兒怎麼在這裏,你又溜出來玩兒了?母後不是告訴過你,不許到處亂跑的麼?你怎麼就是不聽呢。你成天貪玩不用功,仔細你父皇查看你功課,到時看你怎麼作答。”
說著,用絲絹擦著蕭衍滿腦汗珠。
蕭衍看一眼地上的我道:“你怎的跑這兒來了,風箏可撿到了?”
我自地上跪行兩步上前,低著頭道:“回大皇子,風箏撿到了。”說著,將戀蝶花風箏高高舉起向著他。
蕭衍接過風箏道:“算你不傻。”
接著,轉過頭又向著崔寧修道:“母後,適才兒臣正在前頭放風箏玩,不料風勁太大,風箏斷線向著這邊飛來,兒臣見她正在園子裏剪花,便命她們追過來了。不想,驚動了母後和各位娘娘遊園的雅興。兒臣懇請母後和各位娘娘饒了她吧,好歹也是兒臣淘氣貪玩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