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兮有些冷漠地道:“好與不好,與你何幹?”
辛誠默然一瞬,嘶啞道:“你知道我喜歡你,你走了,也將我的心帶走了。你說與不與我相幹?”
素兮似乎也在流淚,隻聽她有些哽咽道:“我既已選擇了他,好不好都是我的命。你別再我身上讓費時間,趕緊選個好的姑娘娶了罷。如此,我心裏也好受些。”
辛誠上前一步,伸出手撫著素兮的潮濕臉頰,固執道:“我娶與不娶也與你何幹呢?你既已嫁與了他,就該好好的。如此,我心裏也放心些。”
素兮驀地甩開他的手,動怒道:“我說了好與不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我就是死了,也願意。”
辛誠怔怔地看著素兮,半晌,方喃喃道:“他對你不好,他的心思不在你身上,是麼?我早聽說了,他一心隻喜歡你長姐,他府中除了你們姐妹,還有好幾個女人呢。最近,他又迷上了醉月樓的胭脂。常常深更半夜都還在她房裏。你說,你到底喜歡他什麼?他不過就是比我有權有勢罷了。他對你的愛哪裏及得上我的萬分之一。”
聽著這樣的話,我心間莫名酸痛起來。素兮對於眼前之人是至愛,是唯一。而對於蕭煦,素兮是什麼呢?或許從頭至尾,在他的眼裏,她隻是我的妹妹。正如素兮自己所說,之前有孩子,或許他也還顧著孩子的情分。可如今呢。孩子沒了,自然情分也就不存在了。素兮注定隻能是燕王府裏一個沒有寵愛的女人。
素兮落淚,抽泣起來道:“是,他是不愛我,一開始就不愛,今後也不會愛,永遠都不會愛。這樣,你高興了罷。你看見我這樣落魄不是該嘲笑我麼?我活該,我要愛上那樣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說著,抑製不住嗚嗚地失聲哭起來。
辛誠身子一震。上前一步。緊緊將素兮擁在懷裏,也哽咽道:“傻瓜。我怎麼會嘲笑你呢。我隻願你好,即使你嫁給了他,在他身邊。我也隻願你好。”他一壁深情呢喃。一壁溫柔地替她抹去淚水。
我抬手撫去眼角的潮濕。輕輕地繞過一側的鳳尾竹叢進了廂房。
我淺臥於小榻上,正自朦朧間,屋外響起念奴的呼喚聲。“小姐,小姐,你在裏麵麼?”
我起身攏了攏衣簪,應答道:“在呢。”
念奴跑進屋,急道:“小姐怎麼在這兒呢,您午膳用了沒?王爺來接您和二小姐回府呢。”
我聽念奴說到蕭煦來了,想起素兮和辛誠在木蘭樹下的那一幕,不由得急道:“素兮呢,她在哪兒?”
念奴道:“二小姐在前廳呢,王爺讓我來叫你過去。”
我道:“午膳用完了麼?賓客們呢?怎麼聽著如此安靜了?”
念奴驚疑地看著我,道:“小姐是不是在這兒睡著了?你知道現在什麼時辰麼?太陽都快落山了,賓客們早走了,就連禦史大人他們都回府去了。”
我回過神來,原來我這在房裏已睡了如此久了。
念奴為我攏好衣衫,攙著我往前廳而去。出了門,我向木蘭樹下望去,哪裏早已沒了素兮和那許公子的身影。
爹爹和娘親正在前廳招呼蕭煦,見我前來,爹爹忙忙道:“王爺來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和素兮就隨王爺回府去罷。”
我抬眸望一眼蕭煦,隻見他神色黯淡,臉容陰黑。我心間憤懣,他隻顧著去醉月樓消遣,隻為了那個叫胭脂的女人便連我侄兒百日宴這樣喜慶的場麵都可以不來麼?此時,他既是又來了,為何連一句好話都沒有了,反倒一味的陰冷漠然呢。
我動怒道:“爹爹為何急著趕女兒回去呢。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今晚就住家中了。”說著,也不理蕭煦,抬腳就要下去。
蕭煦驀地站起身子,一把拽住我,喝道:“回府去!”
我狠狠甩開他的手道:“妾身說過了,今晚住家中,王爺先回去罷。”
他定定凝住我,嘶啞著聲音道:“本王也說過了,回府去!”
我不知他一時為何又這樣,自從他在我的枕頭底下翻出燕秋留給我的帕子那晚,我就再未見著他的麵了。我隻知道,一連十數日,他皆是流連在醉月樓裏。此時這樣,我竟不知自己是哪裏又得罪了他。
我怒目瞪著他,道:“王爺在哪裏受了氣了?想要在妾身這兒撒氣麼?那個叫胭脂的姑娘伺候得王爺不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