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楊敏與奚穀有說有笑進入大院,忽然發現站在中央負手而立的楊雲峰於是行點頭示意,微微有些了然。
一時間,包括奚穀,所有的視線全部都集中在了楊雲峰身上。
楊雲峰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對上眼裏通透著興奮粉暈的五弟,想著也許該多帶他出去走走,最終平靜下來低頭道:“可是玩的開心。”
楊敏順嘴道:“今個街上可熱鬧,大哥該去瞧瞧呢”
“嗯,下次一起吧”說著瞟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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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院
我倚在軟椅半支起身體,捧著書品讀。雲嬤嬤卻正好走了過來,一見這副情形便嗔道:“我的少爺,如今雖是開春,可晚上涼著呢!別說是太太看見了嬤嬤就有大不是,要是感染了風寒就更不好了!趕緊捂上!”被雲嬤嬤不由分說地強按著,奪去書。隻得不甘不願地把單子向上拉。
經不起我軟磨硬泡,最後隻得把書取了來,又去掌了燈,更沒忘了為我掖好單子。見我專心致誌地翻著手中那本書,她不禁好奇地湊上去看了兩眼,見書頁的空白上密密麻麻都是字,她頓時有些茫然。
“少爺,這書是哪裏來的?”
雖然很有些古文底子,但很不習慣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下看書,此時正在費力地辨別著那些字,因此對於嬤嬤的話就有些漫不經心:“是族學的李先生讓給我看的,說是讓我看完了再講給他聽。”
“李先生?”
雲嬤嬤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認得什麼族學中的先生,但卻知道少爺此時看的東西別壞了眼睛是正經事,連忙拔下頭上的發髻撥動了一下燈台中的燈芯,讓光線更亮堂些。
柳氏原打算看看兒子是否睡下,昨個夜裏就受了風寒,實在放心不下。一進門卻看見這麼一幅情景,更是火冒三丈。瞧見母親竟是在這個當口過來,不禁暗自叫苦,後悔剛剛看得太入神,讓雲嬤嬤望個風也好。
“夫人……”
柳氏徑直在床頭坐下,手中的書又一次被奪。柳氏一看封皮,便微微一愣,及至翻了幾頁之後,臉色更是隨之一變。抬頭看著滿臉訕訕的兒子,便合上了書,不動聲色地問道:“這書是從哪裏來的?”
我隻能老老實實地說:“是族學李先生給的,他讓我好好看看,看完了還要考我。”
“李先生?”柳氏眉頭一挑很是詫異,仔仔細細思量了一會,忽然再次翻開了那本書,盯著那扉頁上挺拔的字跡和已經有些褪色的紅色印章端詳了許久。不多時,眼睛大亮,竟是一把抓住了兒子的手腕子,緊張地追問道,“這真是李先生給你的,想不到啊?”
對於母親驚異的表情,我有些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柳氏那股子怒火頓時丟到了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好奇,便摸著兒子的頭問道:“寶兒,先生給你書的時候可有交代什麼?’’
“沒有啊,知說讓我仔細溫讀,對我大有裨益,娘,有什麼不對嗎?”
“一本《論語疏解》,隻不過扉頁上蓋的藏書章竟然是冰蝶穀子。”
柳氏此時滿臉笑容,見兒子都是麵露不解,便解釋道:“冰蝶穀子乃是前國師劉文靜的別號,傳說國師為報先帝恩,輔助先帝登上帝位後毅然辭去國師之位,歸隱山林,但至今國師之位仍為他保留。此書便是他所注解,千金難求啊,要不是我曾經幫人收錄過幾本奉古藏書,也不會認得這個。”
柳氏拍了拍兒子的腦袋,隨即便沉著臉吩咐道:“寶兒,機緣得來不易,李先生這本書你一定要好好看。唔,看你這樣子似乎早睡也睡不著,這樣,以後每天晚上延遲些睡覺,先把這本書看完再說。”
我直翻白眼,這也變得太快了吧,奪我書的好像的您耶,真是天下父母望子成龍之心大同啊。
不過李先生也不簡單,一個學問精深的讀書人,手握價值千金的書,即便不肯出仕,也不至於肯呆在楊府族學中應付頑童吧?是什麼讓他甘心留下呢,頭疼,算了還是想想怎麼改善一下生活吧,不能讓母親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