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金瑤瑤一把奪過君子風手裏的劍,擋住皇子燁的攻勢,“他要陪我練字,散步,聽戲,憑什麼陪你去玩?立刻返回你的阪泉國,不要在我的地盤搗亂,不然別怪我破壞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
“你吃醋嗎?”皇子燁跳開之後,淩厲回劍,“別忘了,以君子風的能力不隻是文官,武將他也可以做,既然在你們華胥國默默無聞,還險些被冤枉流放到塞外,我憑什麼不能來挖人到阪泉國?”之前被君子風擺了一道,他就對這個太子身邊的幕僚大有興趣,加上婚事被拒也和他有關,今日見麵,頗有相逢恨晚的意思。
君子風單臂扣住金瑤瑤的腰,巧妙一旋,手腕握住她持劍的手,以分毫不差的角度與迎麵而來的劍尖相擊,金花飛濺,絢爛奪目。
雙方互有退開,是時,忍無可忍的太子抄起椅子丟到場中!
“同是皇子,你當我死的?君子風是本太子的人,你敢搶試試看?”他都求不來君子風為官,皇子燁更沒資格要人!
一時之間場麵混亂,阪泉國來的奴仆啊,太子府的奴仆啊大打出手,不知為何,金瑤瑤聽到了君子風的笑聲。
那種笑是釋然的笑,是輕鬆的笑,是的笑,讓她難以自拔,回過頭旁若無人地問:“你笑什麼?”
亂成這樣子如何收場?
君子風俯下頭在她額上一吻,“謝你帶給我的……”
認識她之後,發生許多事,是以前從未有的經曆,不是一味壓力,不是全然傷痛,苦惱過但甘之如飴。既然,差點死過一次,那麼重生後,他的心願不再曠遠無邊,隻想守護住眼前這份美好,做個平凡的人。
“你對人家說我是你的未婚妻?”金瑤瑤小心翼翼問。
君子風不自在地別開眼,“是呀。”
“想過後果嗎?”她戳著他的心窩。
“不管它。”君子風的額抵著她的,“你我把事情都交給太子,以後就讓他多多操煩吧。”
“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師父。”不管就是不顧,她也笑了,在沒有承諾的話語中聽到不顧一切的承諾。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君子風悠然自若地說,一點不擔心那個在花園裏跟皇子燁你追我跑的太子,畢竟是華胥國地頭上,有很多事,皇子燁不會太囂張。
“咱們回去吧,你該吃藥了。”
“好啊。”
兩人手拉手,帶著偷笑的金雲,從狼藉的庭院裏悄然離去。
據說皇子燁後來與華胥國的公主聯姻,牽線的是太子殿下;據說君子風成了皇子燁結拜的大哥;據說皇子燁和太子達成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關係到後來華胥國太子逼昭彰帝退位……
據說很多,真正有記載的是君子風與華胥國女將軍成親。但是,君子風是上門女婿,一直一直都住在帥府裏。
人們都說他娶了個凶悍的母夜叉,非常同情,無人知曉吃定四方的一家之主是誰。
尾聲
竹門風過還惆悵,疑是鬆窗雪打聲。
圍爐吃年夜飯是大帥府幾年來的慣例,金瑤瑤瞪著毫無自覺性的一大一小,尤其是坐在旁邊笑得很無辜的丈夫。
“瑤瑤,別發呆,怎麼不吃啊?”君子風給妻子的碗裏夾菜。
“爹,我娘在嫉妒啊。”小女孩一臉幸福地坐在父親的膝頭,“她羨慕我可以讓爹喂食。”
“你閉嘴!”粗魯地把菜塞到女兒嘴巴裏,金瑤瑤瞪圓眼。
君子風無可奈何地搖頭,“瑤瑤,你會嗆到孩子的。”
“她還小?”金瑤瑤指著與自己頗像的小女孩,“我在她這個年齡就隨阿爹在馬上過活,你這麼溺愛會慣壞她,看以後誰要她。”
“娘這樣子還不是找到了爹要你?”小女孩吐吐舌頭辦鬼臉。
“你皮癢了是不是?”
金瑤瑤的拳頭還沒有掄起來,小女孩輕靈的身形掠過君子風,風似的到了門邊,小大人般道:“二位伉儷慢慢吃,啊,我去跟炎涼叔叔湊鍋子,他每次都能研究出好玩的東西來!”
“你給我站住!”
金瑤瑤被君子風拉住,幹瞪眼沒辦法,“都是你!好好的,沒事教她輕功做什麼?上躥下跳,抓都抓不住!還有,那個鳳炎涼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到過年就跑來我們家蹭飯?”
“教女兒輕功是防止她以後被外人欺負,以便隨時脫身。”君子風笑著將她的手放在胸前,“炎涼嘛……一到過年就被他師父逼得緊,不想接任位子就隻好逃到咱們這裏來。”
“女兒早晚被他帶壞。”金瑤瑤抽回手,威脅十足地掐住他的脖子,“說,你到底還有多少隱瞞我的事?”
昔日百裏兮指揮作戰,精通韜略都不奇怪,為什麼對江湖功夫也在行?像個深藏不露的武林人士,他是什麼來頭?
“我真的沒有跟你說過?”君子風淺笑。
“你隻跟我說過你曾是百裏兮。”
“那還記得一個叫做百裏封疆的人嗎?”
金瑤瑤當然記得那個名,那是百年以前的傳奇,當時,天下由呼延皇朝獨攬,與其並存的是雙城,呼延皇朝戰無不勝的大都督就是百裏封疆,後來卷入紛爭漩渦,被摯友柳下少爭遠支天涯,自此,下落不明。
等一等,百裏封疆,百裏……
“你是百裏封疆的後人?”
“他是我祖父。”君子風幹脆地說,“我的祖母是雙城城主莫涇陽的親妹莫溧陽,嗬,祖母畢生研習藥理,其姐與姐夫柳下少爭是對師兄妹,對武功術法無不涉及,故此,我自幼對那些耳濡目染。”
難怪他廢了腳都還能輕鬆應對邪道士副掌教。
“你第一次出山是為了圓你祖父的夢嗎?”百裏封疆是為了償恩不得不犧牲功名,為了報答情義寧可深陷牢獄,內心深處一定有很多遺憾。
“一半一半吧,年輕氣盛那會兒,總有很多理想跟抱負。”君子風感懷萬千地說,“最後還是發現,很多事強求不得。”
“你的腳真無法恢複嗎?”她像是如鯁在喉不問不快,“明明祖母都研習藥理的……鳳炎涼醫不好,你家傳的方子呢?”
“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有放下嗎?”君子風彈她挺翹的鼻尖,“不管有沒有醫治的法子,我都不想去治了,那是我的過去。”
“哼,我不想讓別的女人在你身上留下痕跡。”
君子風轉過她,“瑤瑤,我跟女主是清白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要不是清白的,那個女主幹嗎不擇手段激他?
“那你要我抱你在膝上吃東西嗎?”他問得好認真。
“咦?我在說的是你腳上的……”
“女兒說你很嫉妒。”他依舊絮叨。
“君子風!”女將軍果然臉紅。
“我一直在聽啊,你說。”他欣賞著妻子的羞澀。
“……”
金瑤瑤放棄沒有一次贏的爭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