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聲,一抹橘黃色的火焰,在黑暗中亮了起來,一個黑衣青年人,靜靜的站在陳青璿的對麵。
“陸遠——”陳青璿在看清楚那個人的相貌之後,低聲惱怒道,“你想要嚇死我?”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陸遠。
而陸遠也沒有想到,她深更半夜的不在房中,這等冷天,她老天拔地的出去跑什麼?剛才偷偷的溜進她房間等他,差點就被人發現,無奈之下,為著安全起見,他隻能用雞鳴五鼓返魂香,把所有的宮女力士,全部放到。
“事情出了一點意外!”陸遠低聲道,“我跑來通知你一聲。”
“出了什麼意外?”陳青璿問道。
“陳家!”陸遠皺眉道,“陳氏沒有去江南!”
“陳家瘋了?”陳青璿有些惱怒的低聲說道,陳元德居然沒有安排女兒離開京城,難道他希望他用兒媳頂替女兒進宮的事情,被揭露出來,然後冠上一個欺君的罪名?
“不……”陸遠低聲道,“事情比我們想象中****複雜得多,你那個藥,事後就失去效果了,所以——陳家事後有找可靠的大夫,給陳氏診脈,得出結論,她根本就沒有身孕,然後重新驗身,她還是處子之身,陳元德不笨,這事情前後一想,自然就明白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都糊塗了!”陳青璿低聲道。
“王氏那個女孩子在宮中,傳出了消息,陳家自然知道,他們原本安排在你身邊的細作,事實上就是你的人,而鴻禧又已經死了,你被冊封正二品的辰容夫人,陳家心態不平衡啊!”陸遠又道。
“說吧說吧,還有什麼事情,你一次說個清楚!”陳青璿扶著腦袋,歎道。
“陳元德很聰明,居然劍走偏鋒——”陸遠歎氣,“具體的過程,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明天,真正的陳氏,會伴隨太後一起進宮!所以,我今夜來,是想要接你走!”
“接我走?”陳青璿愣然,老半天才道,“我去哪裏?”
“天下之大,何處皆可安身,何必呢?”陸遠道。
陳青璿想了想,又想了想,如今她要走,可再要進宮,談何容易?不成,絕對不能就這麼走了,太後進宮?她就不信,她搞不定一個老太婆了。
“大小姐——”陸遠低聲道,“你快點收拾行李,天快要亮了,等著天亮了,就絕對出不去了,明天午後,太後就會進宮了!”
“你不要吵,讓我想想!”陳青璿來來回回的在房間裏麵走動著,良久才道,“不成,我不能夠走!”
“可你不走,實在太過危險了,你明天如何對太後交代?”陸遠急道,她難道一點都不知道,目前局勢的嚴重性?
“這事情的關鍵,在陳元德身上,我有主意了!”陳青璿一邊說著,一邊比劃了一下子手勢,然後招呼過陸遠。
陸遠愣然,附耳過去,陳青璿在他耳畔低語數句,陸遠皺眉不已,這個法子行得通嗎?末了,陳青璿看了看天色,東方已經隱隱泛白了,當即忙道:“趁著天色未明,你趕緊走!”
“好!”陸遠答應了一聲,就要走。
“對了,你的那個孩子……”陳青璿突然低聲道,“你可想要?”
陸遠目瞪口呆,他當然明白,陳青璿口中的那個孩子,是指辰儀夫人張琳琳肚子裏麵的孩子,但那個孩子,如今和他還有什麼關係嗎?
“如果你想要,我想法子幫你保下來,總不能讓你白費力!”陳青璿低聲道。
“就算她順利生下孩子,那孩子難道還能夠歸我所有?”陸遠苦笑搖頭道,“算了,順其自然吧!太後進宮,這宮中就傾軋之爭,就更加激烈了,誰都不是好相與的,那個李珂琪,可不是好東西!”
“你見過?”陳青璿問道。
“見過,人長得不錯,心計毒辣,你要小心提防!”陸遠說著,身子一晃,像一隻大鳥一樣,消失在暮色蒼蒼的大明湖上。
陳青璿關上窗戶,脫了衣服,在床上躺下,原本事多,以為會睡不著,不料頭剛剛挨到枕頭,居然就沉沉睡去。
等著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一片晶亮,又一天了。
月和聽得她悉悉索索起床的聲音,忙著打起簾子,進來侍候——
“什麼時候了!”陳青璿問道。
“快要午時了,大小姐起來梳洗了,吃過飯,就去華陽宮吧,剛才嫻妃娘娘已經打發人過來說過,午後就去華陽宮準備一下子,然後去太和殿前恭迎太後回宮!”月和忙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