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後看了看陳青璿,冷哼了一聲,然後換過一張麵孔,對楊曦道:“皇兒有所不知道,哀家這些日子在千和寺,前不久開始,就****聽得這個女孩子對佛哭訴,聲音哀苦,令人心酸落淚,哀家原本以為,這女孩子大概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心思,因此這麼愁悶,於是,命周嬤嬤把她叫了過來詢問。”
“哦?”楊曦問道,“然後呢?”
“皇兒你猜怎麼著了?”李太後冷笑道,“哀家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女孩子原本是我大周國正二品陳元德禦史家的千金,前不久奉旨,進宮侍候,自然是全家歡慶,但卻沒有想到,就在進宮的當天,陡然吹了一陣風,隨即,這女孩子就莫名其妙的昏迷了過去,等著她醒來,卻已經身處千和寺後院,幸好千和寺僧侶收容,這才幸免於難!”
楊曦看了看陳青璿,卻見竟然不為所動,隻是兩邊臉頰都紅紫腫脹起來,嘴角破裂,心中難受之極,但隻能夠順著李太後的意思,繼續道:“太後的意思是——這人才是陳氏之女?”
“自然!”李太後點頭道,“而這個冒名頂替的,自然是江湖匪類,妖孽之徒!難道皇兒還要護著她不成?”
陳青璿暗中皺了一下眉頭,這個陳元德,還真有本事,居然想出了這麼一個絕妙的法子?劍走偏鋒,從李太後那邊下手,在知道自己的女兒沒有身孕,一切都隻是藥物下的假象後,他自然也猜到了症結的所在地。
陳青璿的身份,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如芒在背,不但與他的仕途沒有一絲一毫的俾補,甚至弄不好,還落個欺君之罪,而陳青璿更可以利用這個身份要挾與他。
打死他,陳元德也不會承認,自己是用兒媳假冒女兒進宮的,這個罪名,他認不起,所以,他最聰明的法子,就是不承認陳青璿的身份,隻讓女兒跑去千和寺哭訴,說是自己在進宮的途中,莫名其妙的被人換了包。
如此一來,就陳元德就把原本的擔當幹係,撇得幹幹淨淨,同時還擺出一副自己的受害者的模樣,博取同情。
當然,如果李太後是寅曦帝的生母,仔細查詢之下,陳元德同樣不能遁形,但偏生,李太後和寅曦帝根本不和,這次進宮,更想要趁機奪取一些的權勢,能夠除掉他的一個寵妃,起到殺雞駭猴的效果,李太後何樂不為?
這簡直就是一拍即合的好主意,所以,李太後在見到陳氏之女的時候,自然也找了一些佐證,至於這事情背後的真實原委,李太後不想追查,也懶得追查。
就算陳元德做了什麼手腳,與她何關?事實上,李太後也不是傻子,在進宮途中想要換個人,談何容易?這絕對是在陳府就已經掉了包的,至於陳元德為什麼要這麼做,天知道罷了。
“這一麵之詞,如何能夠作準?”楊曦搖頭道,“母後好歹問清楚!”
“皇兒這是在指責母後,不分青紅皂白了?”李太後嗖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兒臣當然不是指責母後!”楊曦忙著抱拳笑道,“母後息怒,您請想想,這陳辰容的容貌,和這個女子根本不同,王修儀和她是表姐妹,平日裏兩人交好,焉有沒有見過的?母後問問王修儀,誰才是真的陳氏之女?”
“哦?”李太後冷笑道,“王修儀,你怎麼說?”
但李太後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王雨虹居然愣是沒有回答,李太後心中不滿,叫道:“王修儀——”
“臣妾在!”王雨虹見躲不過,忙著上前兩步,跪在地上,卻不說話。
“王修儀,你出來指證一下子,誰才是你表妹,放心,你不用害怕那個妖孽,一切都有哀家給你做主!”李太後道。
“是!”王雨虹恭恭敬敬的答應著,抬頭看了看陳青璿,嘴角扯起一絲笑意,隨即,她的目光落在陳氏身上。
陳氏嘴角動了動,眼淚汪汪的看著王雨虹道:“表姐——”
“回稟太後——”王雨虹說道,但說了這麼一句,她再次打住,眾人都屏息凝神,等待她的答案。
這事情牽涉極大,如果那個女孩子才是陳氏之女,那麼,目前在宮中備受聖寵的陳青璿,又是什麼來頭?眾嬪妃自然免不了紛紛猜測。
所以,眾多嬪妃都在等著王雨虹的答案,王雨虹自然也知道,這個答案關乎重要之極,她如果說,陳青璿根本不是陳氏之女,而那個陌生的女子才是,同樣也犯了欺君之罪,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做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