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榮滿頭冷汗,弄一隻小奶貓做個寵物,他可以理解,畢竟在宮中,很多嬪妃都喜歡養個小寵物沒事逗著玩兒。
但是,養隻貓暖場?虧得她還敢告訴陛下?難怪有那麼幾天,隻要提到個貓,陛下就咬牙切齒——竟然還有這個緣故。
這也就算了,為著一隻貓,她居然給臉色陛下看?她……好大的膽子。
但是,清荷殿的那位的膽子,從來都很大。
“貓很小!”張德榮想了想,這才說道,“晚上不怎麼好抱,而且弄不好,它還會給人一爪子,更糟糕的是,如果有跳蚤什麼的,被咬上一口,那滋味也不好受——這絕對不是暖床首選。”
楊曦突然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為什麼他身邊就沒有一個比較正常一點的人?原本張德榮是他身邊使慣了的老人,平日裏看著做事說話,也都是循規蹈矩,沒想到——最近腦殼似乎也有些問題了。
大概是氣急了,他居然順著張德榮的話題問道:“那以你說,什麼東西才是暖床極品?”
“當然是人了!”張德榮一本正經的說道,“難道陛下不以為嘛?”
“鎮定!鎮定!”楊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和一個太監果然不能夠討論床上用品的話題……否則,你早晚會氣吐血。”
“陛下難道認為,奴才說錯了?”張德榮還不知死活的又問了一句,“這麼個冷天,陛下應該考慮,讓辰容夫人換個暖床的寵物……”
“換個人?”楊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罵道,“換個男人?”
張德榮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楊曦生氣了,原來他竟然在吃那隻貓的醋……想到這裏,他不禁笑了出來,果然,這種事情出了那位辰容夫人,隻怕誰也做不出來。
如果換成別的嬪妃,這事情往小的說,從此以後備受冷落,往大的方麵說,這簡直就是欺君之罪,貶為庶人,從此打落冷宮,都夠得著了。
楊曦已經一甩袖子,轉身就向著清荷殿走去。
把小喜子打發走了後,陳青璿正靠在軟榻上,看著梅子和竹子兩個繡著花,她自進宮以來,備受聖寵,賞賜不斷,其中各色綾羅綢緞更是不計其數,梅子和竹子兩人見她平日裏衣著很普通,如今年關將近,雖然按照份例,陳青璿會有尚衣局專門給她量身定做各色禮服和新年的衣服。
但這兩個丫頭閑著沒事做,陳青璿的清荷殿中,由於後期楊曦又專程撥了人過來,如今完全就是吃飯的閑人多,外麵的一應粗活,都交給小力士們處置,裏麵,梅子和竹子隻要負責照顧陳青璿的飲食起居,平日裏就沒個事情好做。
因此,兩人商議著,不如自己動手,給她做一些冬衣。
陳青璿聽了,也沒有個反對,反正,那些綾羅綢緞的放著,也是放著,她們兩個愛折騰,就讓她們折騰去,就算做壞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最多就是浪費一些布匹,她一點都不心痛的。
這兩個小丫頭居然紮得一手不錯的花,梅子手藝略差一點,但竹子的手藝,真的沒得錯,陳青璿略問了問才知道,竹子本來是江南人士,一手紮花的絕活,那是祖傳的。祖上曾經為小吏,因為犯了事,女子都別送進宮中為奴,她也在其中……
聽得竹子如此解釋,陳青璿不僅歎氣——倫理,這竹子也算小門小戶人家的小姐了,可惜……生不逢時啊。
外麵,張德榮略帶尷尬的聲音響起:“陛下駕到!”
竹子和梅子兩個,匆忙丟了手中的繡線,起身去打簾子——
“卿這裏到是安靜!”楊曦的目光,落在那寶藍色的小襖上,笑道,“這是卿的冬衣?”
“兩個丫頭閑著無聊折騰的!”陳青璿起身迎了上去,含笑道,“陛下怎麼現在有空過來?”
楊曦神秘一笑,看了看梅子和竹子兩個,兩丫頭都是伶俐透頂的,當即忙著倒了茶過來,就退了出去。
“朕終於知道,卿這兩天為什麼生氣了!”楊曦神秘的笑道。
“小喜子那奴才,就該掌嘴!”陳青璿微微一愣,就明白過來,勢必是小喜子說了什麼。
“哈哈……”楊曦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即又道,“朕是糊塗,也難怪卿要生氣,居然體會不到卿的心意。”
“我的東西,自然不能夠放在別人哪裏……”陳青璿笑了笑,“尤其是那個人還是一個男人。”
“呃……”楊曦正色點頭道,“是朕糊塗!咦……”他一邊說著,一邊目光一轉,落在擱在軟榻上的一件紅色小襖上,當即信手取了過來,小襖明顯也是新作的,很是簡潔的裁剪,但卻在邊緣,繡著牡丹孔雀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