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後笑了笑:“今兒我走不了,確實是難逃一劫了!”
“太後英明!”陳青璿也笑了一下子。
“英明?”李太後搖搖頭,半晌才道,“本來我可以早些走的,暉兒也一直勸說我早些離開,但是——你奸詐似鬼,如果我早走了,你勢必早有準備,秦侯那老狐狸,可未必玩的過你。”
“他本來就不是我對手!”陳青璿搖頭道,“他顧忌太多,而且,兒孫滿堂,放不下的,不比我,獨來獨往,就算事敗,大不了殺出重圍——我還年輕,可以再次來過,而他沒有那個機會了!”
“是的!”李太後完全讚同她的觀點,秦侯確實放不下,他有著太多的顧忌。
“為什麼現在秦侯想要謀反了”陳青璿突然問道。
“總不能夠坐以待斃!”李太後扯動嘴角,笑了起來,“你應該知道的,當年他說服我們李家和暉兒,不要正麵對上你,希望能夠把這把邪火引到老三身上,如此一來,你若是打著旗號公然謀反,老三豈會束手就擒?魚死網破,總免不了要拚上一拚的,那顧震雖然驕橫,但與用兵之上,確實有些本事。
等著你們兩敗俱傷,我們在坐收漁翁之利就是了——但你什麼也沒有做,竟然就這麼進宮了,還和陛下取得了某種妥協。更重要的一點是,老三既然放了老五,也不怕縱虎歸山?我們都知道,如果再有一兩年的時間,你根基穩固,再要動你和老三,簡直就是癡人說夢,隻有這個時候,趁著京城空虛……”
“兵臨城下!”陳青璿替她說了出來。
“是的!”李太後點點頭,也不隱瞞,“你就算知道,也已經遲了,整個京城形同虛設,僅僅隻有一萬守城兵,外加三千龍禁衛,能夠做什麼?”
“太後還真是為著我們擔憂啊?”陳青璿有些諷刺的笑。
“我隻是實話實說!”李太後說到這裏,揮手道,“你且去吧,哀家也累了,要好生休息休息。”
“好!”陳青璿點點頭,側首看著諾諾的站在李太後身邊的那個白衣少年,笑道,“這個人,我要帶走。”
“哀家自身難保,又如何保得了他?你喜歡,隻管帶走!”李太後若有所思的笑了起來。
“我對冒牌貨沒有興趣!”陳青璿焉有不知道她言辭中的諷刺。
“甚好!”李太後笑了一下子,“你就算樣樣都好,最後,還是撿了哀家的破爛!”
陳青璿原本已經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但聽了這麼一句話,陡然臉色一變,走到李太後麵前,揚手就是一個耳光,對著她臉上狠狠的刮了過去,隨即,不等李太後回過神來,反手又是一個。
“姓李的,你記住,若是令郎落在我手中,我管教他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陳青璿冷笑道,“那些力士中,多有一些變態喜好的,到時候,哼……”
李太後原本保養得體的臉上,頓時就紅腫紫脹起來,一抹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滑落:“他是先帝冊封的邀月王爺,就算謀逆了,也輪不到你輕辱!”
她並不怎麼擔心楊暉——若是成功,那就是人上人,若是不成,大不了一死,但凡是人,終究免不了一死,早死,晚死,事實上沒什麼太大的區別,隻要死得其所就好。
“嗬……是嘛?”陳青璿冷笑,“如果我說他不是,那麼,他就不是皇子,不是什麼邀月王爺……”
“你——”李太後陡然變了臉色。
但陳青璿已經轉身向著外麵走去:“太後娘娘,每一個人終究需要給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一點代價的,目前,輸的那人,未必就是我!”
李太後頹廢的靠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真是嘛?她真的不會輸,那麼楊暉、李家,秦侯……都會死。
秦侯一直擔心的事情,難道真是會發生?難道一切都是她的幌子,隻是逼得他們起兵謀反,她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把他們全部一網打盡,還可以給他們扣上一個千古罵名?
景陽宮中,楊曦背負著雙手,有些不安的在房間裏麵走來走去,他並沒有去太和殿,在這樣的情況去,那些平日裏張口閉口都是文章的文官們,除了死板著一張臉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甚至,更不堪者,聽聞秦侯起兵謀逆的事情,竟然當場兩眼一翻,直接暈倒了。
是的,他們也許有著治國的策略,但他們終究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一旦真個兵臨城下,他們就完全兩眼一抹黑了。
盡管陳青璿早就得到消息,早就有所準備,但畢竟——京城僅僅隻有一萬守城兵,皇宮有著三千龍禁衛。
就在今夜傍晚時分,城門還沒有來得及關閉的時候,就有守城衛士來報——遠遠的見塵埃暴起,像是有大堆人馬殺了過來。
一早就在城門前守候的葉武,直接下令關閉了城門,
黃昏——終於確定,秦侯擁立二皇子楊暉為帝,起兵謀反,理由是他楊曦納謀逆罪人陸戰之女陸鳳凰為妃,禍害後宮,迫害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