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1 / 3)

將相和(秦巔)

自傳

我不是故意要做雙魚座的人的,隻是這不受我的控製。所以,我也對我腦子裏那些不符實際的浪漫幻想完全沒辦法。我每天很happy地在上課時逍遙遊,自以為很美好。直到那個遙遠的日子裏,網絡告訴我一個人去幻想著自己本得不到的東西叫YY,我的美好日子立刻被扔進了下水道……

但在這世上,沒有最鬱悶,隻有更鬱悶。又有一天,我苦惱地握住我親愛的同僚的手,向她訴說我心中的波瀾壯闊。她也熱情地回握我,對我說:你這種外麵半天打不出一個屁來,裏麵內分泌失調的人叫悶騷。

從此以後,我幼小的心靈一直都在療傷中……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很多很多年以後,一天早上,我醒來。

身邊的床還是熱的。

我起身,走進浴室。

他在對著鏡子刮胡子,白色的泡沫淹沒了他的下巴。

“桌上有牛奶,趁熱喝了。”他說道,沒有看我。

我又走進客廳,拉開椅子坐下,捧起牛奶,喝了一口。

很溫暖。

楔子

天下之大,太平難得。

薑寧國的滿朝文武皆靜靜立於殿前廣場上,他們之間一條紅絨長毯從廣場那頭一直延伸到大殿門前的一張龍椅下。

龍椅上坐著的,正是薑寧國威嚴的王。

薑寧王和所有大臣一樣都在等一個人。

一個給予他們太平與安寧的人。

“廉雁寒將軍到——”

隨著戰靴擊地的聲音,走來一名身披鎧甲的女子。她目光沉靜,薄唇緊抿,臉麵上還沾著些風塵,可仍舊遮掩不了她深刻的五官。

火紅披風在她背後飛揚,露出腰間帶鞘寶劍,與它的主人一樣內斂,但又有著無須出鞘的鋒芒。

文武百官莫不齊聲讚歎,好一個英姿勃發的女子。

隻見她來到玉階前,一撩戰袍,單膝著地,低下頭,道:“末將廉雁寒,見過王上。”

薑寧王大笑起來,“廉將軍快請起!”

那女子正是大將廉雁寒。她六歲從父上戰場,十六歲拜將,自那以後,戎馬戍邊,屢建戰功。大大小小的紛爭,隻要一到廉雁寒手裏就會終結。

因為她從來不敗。

她沉穩的氣質,過人的智慧,還有身為一名將軍所需的高超武藝,使天下折服。即使是起先因她是女子而質疑她的人,也在她不敗的戰績下,閉上嘴巴。

能與她相提並論的,隻有另一位不敗將軍——建安國的百裏長風。所謂:“長風破空,鴻影驚寒。”說的就是百裏長風粗獷不羈,廉雁寒清冷沉穩。

此次,廉雁寒又成功地平息了遊牧民族的騷擾,所以她一年間的一次回朝,就特別受到重視。

薑寧王待廉雁寒站起,笑讚道:“廉將軍智勇雙全,將動如狡兔的北夷收拾得服服帖帖,為我薑寧又平一大患。”

廉雁寒不動聲色,回道:“薑寧之大,皆為王土。末將身為王上的臣子,為王上守衛王土,實是天經地義,在所不辭。”

“好,好!”一席話說得龍顏大悅。

廉雁寒繼續道:“而且,若是沒有王上及時下令調來糧草物資,又趁機提出讓他們管理馬場,那些北方遊牧不會心服,也不會這麼快平靜下來。”

薑寧王笑聲不斷,“這多虧了藺丞相。藺丞相說是因為今年冬天奇寒,北夷人沒有足夠的糧草過冬,才會把主意打到我薑寧身上。隻要薑寧給了他們糧食,他們就不會來騷擾。而且讓他們管理馬場,一方麵他們再無溫飽之憂,一方麵薑寧也以得到好馬。真是一石二鳥,一勞永逸啊。”

此時,剛才靜靜立於百官之首的藺博雅彎起長眉,對薑寧王拱手道:“輔佐王上,替王上分擔憂愁,隻要是微臣力所能及,也定當在所不辭。”

薑寧王好久未曾這般高興了,“孤王如今文有藺丞相,武有廉將軍,薑寧江山定可長安!”

文武百官適時地齊聲道:“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薑寧王的笑聲在廣闊的皇宮回蕩,昭示著薑寧的太平。隻有廉雁寒緊緊盯著藺博雅溫文爾雅的麵容,藺博雅回報於她禮貌的微笑,誰知廉雁寒竟然猛然別過頭去。

藺博雅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變成苦笑,他分明在那雙明亮的眸子裏看到了……不以為然?

“杏兒,送客!”

杏兒笑眯眯地對麵前的張家公子道:“我家小姐累了,公子不妨改日再來。”

張公子冷汗淋漓,他在大太陽下足足站了一個時辰,剛進門,一口涼茶都沒喝到人家就趕他走。要是他真就這麼出去了,不僅皇上那邊要怪罪,天下人也會看盡他的笑話,那他的顏麵何存?

他隻有硬著頭皮道:“廉將軍在外征戰,難免疲憊。我那剛好有一株千年人參,哪天給將軍送來,滋補身子。”

話還未完,張公子就感覺到一道冷光射來,脊背上的汗也好像凍結了一般,不再往下流。

“多謝張公子美意。”廉雁寒冷冷看著他,嘴裏道著謝,心裏想的卻是:浪費時間。

薑寧的都城每年在這個時候都會顯得特別。原因就在廉雁寒。

廉雁寒身為戍邊將軍,每年隻有這個時候從邊疆回到都城,以一個月的時間來稍作休息。可廉雁寒卻覺得這一個月總是過得比打仗還累。成堆的達官貴人要應付,無數的筵席要去露麵,雖然她並不會自命清高,可整日掛在嘴邊的虛假言語還是會讓她心生厭倦。

更讓她疲於應對的是每年薑寧王都會給她找同樣的麻煩。

今天是姓張的,昨天是姓王的,明天又不知是姓什麼的。每年,都會有一大群男人提著大紅紙包的禮物像蒼蠅一樣嗡嗡嗡地飛進她的將軍府。

人雖多,目的隻有一個:提親。

即使沒當麵說的,也是拐九十九道彎地想套近乎。

廉雁寒知道這都是薑寧王在背後一手策劃,目的也隻有一個:逼婚。

剛開始,她看在王上的麵子上好聲好氣地打發,可拍蒼蠅拍久了,蒼蠅拍子也會累。像今天,這個姓張的假仁假義,就別想有好臉色看。

廉雁寒接著剛才的話說道:“但是——我看那株人參還是張公子留著自己用吧。張公子麵頰浮腫,雙眼凹陷,想必是昨夜溫香軟玉太過耗人精神,還是趁著天色尚早,趕緊回去好好補補,以免今夜力不從心。”

旁邊的杏兒聽了,“撲哧”一笑。

張公子臉一陣紅一陣白,她怎麼知道昨夜他是在青樓裏度過的?可即使她看出來了,也不用如此口無遮攔吧,身為女子,這等露骨言語脫口而出,體統何在?

“送客!”廉雁寒下了最後通牒。

張公子素來呼風喚雨,哪受過這般待遇,氣急攻心,撕破麵皮,大聲嚷道:“你以為你真長得國色天香,人人爭著娶你?若不是王上背後罩著你,你比老姑婆還不如!”

杏兒柳眉倒起,廉雁寒倒是不惱,狗急跳牆嗎?這廝還有點意思。

可還未等杏兒發難,憑空出現一隻白皙的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張公子的臉上。

“誰?”張公子氣得大叫,不期然看見一身白色錦緞裹著的俊美男人,不由得大吃一驚。

麵前這個人不正是當朝丞相藺博雅嗎?

廉雁寒一愣,然後責備地看了隨後進來的管事一眼。管事無奈回視:誰擋得住丞相的大駕?

藺博雅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輕輕揉了揉手掌,道:“口無遮攔,該打。”

張公子雖氣,可經了一巴掌也醒了三分,再看王上身邊的大紅人藺博雅為廉雁寒出頭,知道自己闖了禍,哼了一聲,也不顧禮節,轉身就走。

可還沒走到門口,突然覺得膝蓋後部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然後腿一軟,身子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著地時還讓門檻磕了下巴。

“哎喲!”他叫喚一聲,立即聽見了嘲笑聲。他漲紅了臉,回頭一看,隻見廉雁寒端著一隻沒有杯蓋的茶杯喝茶。

“你……”

“張公子還有什麼話好說?”廉雁寒的語氣已經開始不善,“送張公子一程。”

管事會意,命人架起姓張的,拖到大門外,扔了出去。

藺博雅看著這一切,一直笑著。

廉雁寒看他一眼,“看來丞相今個心情甚好啊。”

藺博雅不置可否,隻是說道:“將近一年未見將軍,將軍似乎一點都沒變呐。”

杏兒聽了,眨眨眼。

廉雁寒微皺眉頭。搞什麼?好像自己和她很熟一樣,無事攀交情,非奸即盜。她問:“不知藺丞相因何而來。”

“哦。王上令我找你一起進宮。”他笑眯眯的,很是高興。

讓藺博雅帶她進宮?那麼一定不是公事,若是談及私事,那也隻可能有一件:還是逼婚。

薑寧王的禦書房裏,廉雁寒正受著折磨。火上加油的是,藺博雅還站在一旁時不時輕笑。

“雁寒啊,不是孤王責備你,可你也太沒有自覺了。都二十有五了,還對自己的終身大事不聞不問。怎麼說你也是個姑娘,不嫁人不是讓天下人看笑話嗎?”

廉家數代忠臣,加上廉雁寒的父親為國捐軀之時,廉雁寒年紀尚小,私下裏,薑寧王對她頗為關照,把她當作自家公主一樣,或許有時候連公主都未必能享受到這般照料。

所以當廉雁寒成年之後,薑寧王就一直想為他的這個“半女兒”找個好歸宿。無奈他張羅了半天,廉雁寒壓根沒有嫁人的想法,總是推三阻四,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雁寒現在一心一意為王上效忠,並無心思再管兒女情長。”廉雁寒還是麵無表情。

薑寧王有種嚴重的挫敗感,“這個托詞你用了七年了。誰說嫁人就不能為孤王效忠?那這麼說你不能嫁人都要怪在孤王的頭上了?”

廉雁寒道:“雁寒並無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