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令把目前留在枯摩山的士兵迅速組織起來,分出四小隊、一大隊。第一小隊,通知各村寨山民,迅速轉移,以防萬一;第二大隊,我親自帶著,以發放糧食為由頭,迅速控製那四萬俘虜,告訴他們,我堅信假意投降、實則搗亂的人隻是小部分,請他們告發那一小部分人可能是誰,告發出來,我們平安了、他們也平安,如果告發不出,在我們大部隊遭殃之前,我發誓會讓他們所有人死在我們前頭,請他們相信我。第三小隊的任務比較特殊:俘虜過來的那些馬,龍嬰他們騎走一部分,還留下一部分。我命令第三小隊把留下來的那些馬趕到空地,且一定與俘過來的草料分離。第四小隊盡力到前線打探消息,希望來得及追上龍嬰他們,警告他們改變計劃、並盡可能把那些馬趕走,
官兵給我們四萬俘虜之多,是有預謀的,一來希望這些人拖累我們,二來在裏麵混進搗亂者,配合方芪他們舉事。我這樣猜。
我去控製他們時,他們已經有點接近失控邊緣了。有人在鼓噪,如我所料。然而不可能每個人都負著特殊使命的,這四萬,滿坑滿穀的一站,看看嚇人,實際上也就是些鋸木屑了,像厲祥控製的那些人質一樣,如果丟進火種,他們也許會燒起大火;如果及時澆上一瓢水,他們也就是堆濕木屑;如果處理得當,他們甚至會乖乖化為肥料,一點反抗都沒有。
狼和綿羊。大部分人是這兩種動物的中間物,隻看你有本事刺驅他們作狼、還是壓服他們作羊。
我的處置總算及時合理,俘虜們驚愕著、仍然騷動著,但氣氛已經緩和下來,從驚慌害怕打算暴動的一大群、變成了急著揭發出害群之馬的一大群。
發覺形勢不對、跳起來打算魚死網破的二十來個人,立刻被當場處決了。被指認、牽扯出來的千餘個人,立刻被牢牢捆綁、以待發落了。那些馬則被趕到空地上,有個混成馬伕的官兵,最後搏了一記,想把馬腹剖開,結果他的腦袋先被第三小隊打開了瓢,陰謀也終於得以被揭露:那些馬腹中用防水布包了烈性炸藥藏著,隻等剖出來就可以直接點燃。那幾萬斤馬料,都是幹草,到時候可以當助燃物用,準燒個火燒連營。
此計毒也毒甚!
我原來就奇怪,當初糧食沒劫來、像樣點的城池沒劫回來,怎麼就單給我們劫回來人、馬和草料?警報一起,我頭一著是防著人,第二著,怎能不防馬!為謹慎起見把它們隔離,還幸成功。
龍嬰他們去的方向,亮起大火光、燃起大硝煙。那段距離本來不應該有戰事。官兵有埋伏。
就算有埋伏,龍嬰他們一時恐怕也騰不出手放狼煙給我示警,那處埋伏一定是火埋伏。
龍嬰他們帶走二十萬人,枯摩山大營隻餘七萬,其中兩萬還不是正規士兵,隻是各村寨自行組織起來協助行動的民兵。我按兵不動,等待消息。
有兩個渾身又是灰煙又是血的斥侯奔回來,連呼哧帶喘兒的告訴我:是的龍嬰叫他們回來報信;是的他們遇見了烈火和炸藥的埋伏;是的他們半路遇上了我派去的小隊;不,他們的馬好像沒事,留在大營中的馬是生了病才留下的,也許腹中藏了東西的馬會生病,他們騎出去的馬還好。不過好不好、也差不了多少。朝廷給他們設的埋伏厲害得很,他們傷亡已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