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繁華如昔,可是對於上官若人而言,不過三日卻已是物是人非。
三日裏,他住在楚辭曾經兩番入住的綏江客棧人字三號房。
三日裏,他穿梭於聞名京都的好吃街,嚐遍了楚辭曾嚐過的所有美食。
三日裏,他踏遍了禦膳樓、美食宮……京都每一塊有美食的地方。
然而,三日過去了,他一無所獲,所有的奢望逐漸崩塌。
舉杯,杯中茶水已涼,一如他已然冷卻的心。
“大人,我們還要留在京都嗎?”聽弦忍不住提醒,“宰相府被查封一事已經在京都傳開了。”雖然不知道他家大人入宮那夜發生了何事,也不知道他家大人究竟犯了何罪,但他始終堅信他家大人是值得他追隨與信賴的。
就在此時,鄰桌幾人的談話傳了過來。
“聽說,昨日皇上下令查封了宰相府,也不知是真是假。”
“這事千真萬確,我侄子是禦林軍,他親自跟著指揮使林大人去的。”
“知不知道是為什麼啊?上官宰相可是這綏薑皇朝的功臣啊,怎麼說抄家就抄家呢?”
“這誰知道啊?興許是皇上怕他功高蓋主吧……”
“據說是因為一個女人……”
……
“大人……”聽弦雖然知道他家大人跟皇後娘娘關係匪淺,而他甚至私心的希望他家大人能跟皇後娘娘在一起,可是他更清楚他家大人跟皇後娘娘之間絕對是清白的。如果他家大人真的是因為這件事而毀了一世清譽……
“是時候離開了。”上官若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嘴角掛著一抹閑適的笑意。對於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事值得他勞心費神。
“大人,我們去哪兒?”
“去我和她許下承諾的地方。”上官若人勾起嘴角,眼中無限向往。終於,如今他已經兩袖清風,終於可以實現他的諾言了,即便那個人已經不在那裏,他也要遵守他的承諾。
兩人結完帳,剛起身準備離去時,一個熟人走過來遞給上官若人一張紙,“上官大人,這是我家大人讓小人轉交給大人的。”這人不是別人,正式軒轅亦然的隨從遠山。
上官若人展開接過手的紙片,神色稍變,抬眸,遠山已經離去。皺眉,“聽弦,將日前我們從綏江客棧取回的千兩銀票給我。”
雖不知道緣故,聽弦仍掏出銀票遞給他。之前為了要回這張銀票,他家大人竟然第一次以宰相身份相逼迫,讓他咂舌不已。
上官若人看著手上的兩張紙,半晌,忽然大笑起來,笑著笑著,一滴清淚滑下眼瞼。
左手之物是金山當鋪的當票,典當物乃一枚翡翠玉扳指,典當數額一千兩紋銀。而右手之物是楚梨壓在綏江客棧的銀票,麵額一千兩,巧的是銀票也是金山當鋪開出的。
讓他知道她曾典當了他給她的定情信物有如何?他能因此而忘記他對她的虧欠忘記她因他而死心裏好受一點?還是上天在嘲諷他,笑他連質問她為何會這麼做的機會都沒有?可他隻覺得心酸!如果她還在世,就算她要將他賣掉,他也心甘情願幫她數銀子。
上官若人與聽弦離開綏江茶樓,朝著城外走去。
與此同時,一個女人跛著腳走進茶樓對麵的客棧。片刻之後,客棧中傳出震天的呐喊。
“啊——啊——啊——”
險些掀翻屋頂的呐喊經久不息。
“姑奶奶,我求你別再叫啦,我這一屋子的客人都被你嚇走了。”胖乎乎的老板苦著臉,都快急出淚來了。
“誰叫你們把老娘的銀票隨便給別人取走的!快賠老娘銀子!”楚梨雙掌重重的撐在櫃台上,咬牙憤憤道。
“這……姑娘,人家是宰相大人,我能不給嗎?”
“宰相了不起啊?是宰相就可以隨便搶別人的銀子?”楚梨突然頓住,一把揪過老板前襟,“你說是誰拿走了老娘的銀子?”
“宰相,宰相大人。”老板瑟縮著,他從沒見過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這麼蠻橫,明明受了傷跛著腳還能撂倒他十幾個打手和跑堂。
上官若人!?楚梨皺皺鼻子,擰眉,她還以為他從大內監牢出來應該會直接去白駝山找她呢,結果居然跑來搶她的銀子。哼,看她回去怎麼找他算賬。
就在她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之時,遠山領命出現在她麵前。“楚姑娘,我家將軍請你到對麵茶樓一聚。”
看到朝著這邊走來的楚梨,坐在茶樓之上的軒轅亦然難得的勾起了嘴角。
“嗬嗬,軒轅將軍別來無恙?”楚梨尷尬的笑了笑,走過去,為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