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走(2 / 2)

“閉嘴!”雪走到鏡的身邊,將她攬入了懷中,“我說過,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沒有別人能再碰到你!……”鏡被雪摟著,傷口勒得生疼,雪卻仿佛故意一般,要叫鏡像記住這深入骨髓的痛,記住他的話。

無論雪說什麼,做什麼,鏡的腦海中卻形成了一個固執的想法——倘若自己不在這裏,那他和家人的見麵會不會順利許多呢?

臨安,賈府。

一個月之前胡非子的死訊就傳到了賈儒的耳中,賈儒勃然大怒,連捆仙鎖都不起作用,這白鳥妖王到底有什麼本事!還有這捆仙鎖現在究竟在誰的手裏?不止如此,這一個多月以來薑寧回竟然一點音信都沒有!他早知這白虎妖王也是信不過的,不過當朝皇後,薑寧回的妹妹薑織錦也是一隻道行高深的虎妖,這點把柄抓在手裏,薑寧回是不會輕易與自己決裂的。不知這暮靄山的腹地到底是什麼情形?

“父親。”賈仲文站在書房門外說道。

“哦,原來是仲文,進來吧。”賈儒緊縮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了一些。

“父親,這是家中上個月的賬目,我與管家各核對了一遍。”

“放在桌上,我一會兒看。對了,你哥哥呢?”

“他和朋友去打獵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兒臣告退。”

賈儒目送著賈仲文走遠,心裏五味陳雜。

賈伯文的母親是自己的發妻,因為信佛,所以現在已不問家中一切事務。自己的長子伯文雖是個英俊不凡的七尺男兒,可惜隻喜歡摔跤打獵一類的少年遊戲,竟是玩物喪誌,對書本十分厭煩,不肯好好讀書,自己嚴加管教,他的母親卻過於袒護他。雖然伯文對自己十分的忠心,但是終究空有匹夫之勇,難成大器。而自己的次子賈仲文,他的母親體弱多病,在仲文很小的時候就病逝了。仲文麵容清秀,和他的母親極為相像,因為怕他也和他母親一樣體弱,賈儒從小就給他請了武術老師,嚴加訓練。也許自己對他過於嚴苛,失去了母親的仲文仿佛失去了立足之地,在這家中說話行事都小心翼翼。如今仲文長大成人,他的才智也同他母親當年一般十分過人,而且他待人和善,連家裏的下人都時時說他的好。家裏的開支賬目,都是經他的手操辦,自己十分放心。仲文這樣謹慎,卻不免給人以懦弱的感覺,這是賈儒所不滿的。可惜自己與仲文從未談過心,父子之間的隔閡一旦形成,也是一條難以填滿的溝壑。

暮靄山。

雪後的山居如此寧靜,鏡側躺在雪的臂彎中,卻沒有睡著。

也許是鏡搖擺不定的話讓雪覺得緊張,他在鏡的全身都留下了斑駁的吻痕。他任性的親昵,幾乎讓鏡撕扯到傷口,但是他又不管不顧地折騰了很久,直到鏡流下了大顆的冷汗,他才肯讓鏡安靜地躺下。

雪在鏡的身後,兩個人朝一個方向側躺著。他的手臂死死地環抱著鏡,就像守護著珍寶一般,絲毫不肯放鬆。

雪的手臂微涼,鏡想如果自己的後背沒有傷,應該會很喜歡像這樣安靜地躺在他的臂彎……

就這樣暫時抱著我吧,明天以後,你有一段時間看不到我了。

鏡在心中默默地和他告別。

臨安,南宋都城,一副偏安江南的表麵繁華。

坊市的布置不如洛陽的整齊,但是規模卻更大。

鱗次櫛比的樓房之間,鏡已經看到與翡翠閣規模同一般大的酒樓數家,而其他的店鋪不計,光是沿街叫賣的攤販也是看得人眼花繚亂,遠處橋頭還有跑江湖表演雜耍的藝人,整條街比電視劇裏看到的還要繁華。

鏡穿著層層疊疊的大紅綾羅的衣裙,外麵裹著領口和袖口鑲有貂皮的暗紫色大衣,頭發簡單的綰了起來,斜斜地插著一枚金色雕花鑲嵌紅翡的發簪,想必也是白蘭留在那座墓中的東西,和耳環和手鐲都是一套。

鏡的目光明亮,眼瞳如黑珍珠一般惹人注目,姣好的麵容不能一眼傾國傾城,卻是讓人在端詳之中不知不覺地著迷起來,就仿佛那夏日池中盛開的蓮花,散發出一股清淡自持的氣質,在這冬日中卻化成了一抹嬌豔的火紅。

鏡低眉淺笑,隨便問一個路人,就知道賈府的所在。

他們會如何對待自己這個意想不到的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