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美麗如畫的人,化成了一尊冰晶。薑寧回用法力做了屏障,護住了織錦的遺體,不讓她風化消散。
他的眼睛變得恐怖猙獰,琥珀色的瞳仁蔓延開來,白色的眼底像染墨一般變得漆黑詭異。他的腳下出現了墨黑的圖案,四散擴張成陣。空氣仿佛凝固,他腳下的黑色法陣突然開始發光,黑金色的光芒貫穿天地!白雪已經警惕地遠遠避開,五個峽主也向後退去,卻突然覺得一陣怪力,全都被陣眼吸去……
水豹循著薑織錦的味道找到了靜安宮,他終於發現了幾位峽主的心髒,他急忙把自己的心填回空蕩蕩的胸腔中,久違的心跳終於回歸,讓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體溫,當他要去拿其他五位峽主的心髒時,卻驚訝地發現,這些大小不一的心跳動得越來越衰弱,最後竟然停止了跳動!究竟發生了什麼?
薑寧回身邊的黑色法陣散發著不詳的黑金光芒,這光芒就像打通了天地一般,陣眼牢牢地將五個峽主吸了進去。五個峽主縱使法力高強,也無法掙脫這個法陣,消失在薑寧回的腳下。
此時白雪環視四周,白夜護著秀鳳和賈儒離得很遠,賈仲文在鏡後麵趕來,扶起了賈儒。他衝白夜點了點頭,示意他帶著鏡和其他人離開這裏。
正在此時,秀鳳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白夜的容顏。她伸手去摸了摸白夜的臉,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
“你受苦了。”白夜把秀鳳抱進懷裏,接著說:“我們現在先離開,這裏太危險了。”秀鳳看到了父親賈儒,他跪在一旁神色慌張的一直在小聲自言自語,竟然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而鏡和哥哥也在眼前,他們都麵色凝重地看著遠處的薑寧回,這薑寧回變得好可怕!在黑金色的法陣中,雙目中好似填滿了墨,衣袂自下而上地翻飛著,皮膚下的血管暴漲,周身出現了黑色的紋路。
賈仲文驚愕地說:“他入魔了!”
“什麼?”鏡不可思議地看著魔化的薑寧回,方才的幾個峽主已經消失不見,黑色的陣法像煙霧一樣鑽進了他皮膚的縫隙,他麵無表情,腦海中八百年的光景仿佛走馬燈一般放映著,從青蔥少年到深諳世事,體會過人間冷暖,方知情難自已,情最醇美,也最傷人,是毒酒,不該飲。他壓抑了數百年的感情終於洪水決堤般爆發,腦海中的記憶變得混沌模糊,他獨自一人來,又要獨自一人去,原來少了一個人,這河山都失去了原有的顏色,就算掌握著千萬人的命運,也換不回一個她。
他的心已經變成了鐵石,遁入萬劫不複的魔道。
薑寧回的眼中已經沒了眼瞳,整個眼簾內都是墨黑,他的容貌改變,變得凶惡猙獰,身體變得魁梧撐破了錦衣,頭上生出了角,等到黑色的法陣徹底消失,薑寧回像一枚炮彈一樣向雪飛了出去!
鏡忍不住大喊道:“小心!”
雪一劍向薑寧回刺去,薑寧回雙手接住了劍刃,他身邊纏繞的黑氣抵禦了玄冰劍的寒毒,接著一手化爪向著雪的心口抓去。雪掌中翻轉著風雪,迎上了薑寧回這一擊,他身上的黑氣竟然和寒毒一樣能夠侵蝕活物,在黑氣沾染到皮膚之前,雪揚起暴雪和薑寧回分隔開。
“你瘋了?”雪問薑寧回,卻沒有回答,薑寧回已經化身來自地獄的修羅惡鬼,猛獸一般隻知道不停攻擊,往日文雅的侯爺已經隨著織錦一同消失了。
他入魔,天上也生了異變,隻見大慶殿上方密布的烏雲,旋轉著形成了漩渦,隱約閃爍著電光,雷鳴在遠處轟隆隆地作響。地上自下而上刮起了狂風,瓦片被掀起,如落葉般被席卷著吹到天上,連人也要站不住了。
“仲文,你和他們一起走,再不走來不及了!”
“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你和白夜帶著秀鳳和我父親離開,我要殺了薑寧回。”說著賈仲文放出了袖中的捆仙鎖,金光四散開來,數條鎖鏈像金蛇一樣飛向薑寧回。
“白雪能對付的了他,你快走吧!”
“你這樣相信他,為什麼還要守在這裏?”賈仲文看著鏡慘淡地一笑,轉身走向薑寧回和白雪,背影決絕。
秀鳳見狀大聲喊著“哥哥”,但賈仲文沒有回頭,她又去拉父親,但賈儒一動不動,一直在細碎地自言自語,她隻能拉著白夜說:“白夜,你快去幫幫他們!”
白夜憤怒地說:“好,一個少女,一個孕婦,一個老頭,你們都不走,那就都在這兒等著受牽連吧,我就拚命看看能不能保住你們!”
鏡焦灼地看著賈仲文的背影,就算有了捆仙鎖,他的凡胎肉體怎麼能抵擋住魔的攻擊!她隻希望雪快點結束這一切,給薑寧回一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