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院子好像經過了一番洗劫。唯一的一株茶花樹被砍得七零八落,斷枝綠葉散落四處,旁邊的柴垛分崩離析,甚至有一根插進了屋子的牆壁裏,角落的廚房小棚倒塌了,把灶台掩在了下方。
呼!
一陣奇異的風在院子裏席卷而過,雨後再次複蘇的塵埃楊天飛起,那些綠色的細枝末葉朝牆角翻滾而去。
天上的流雲隨風散開,露出一輪滾圓的明月。
月光之下,三道人影忽高忽低,殘影連連,明亮的劍身時不時反射出一道兩道冰冷的銀光,為這幅飄渺的畫卷增添了幾分寒意。
方純身體側飄,仿若衝向陳傳九的懷裏,長劍卻如電光般徑直指向他的肋間。是時,陳傳九擰身躲掉李釗言似緩實快的一劍,其帶起的劍風拂過他的咽喉,餘光瞥見方純詭異的刺招,立馬抽劍橫檔。
伴隨著短促的一聲“叮!”,冷熱相容的氣浪向外散開出去。
看到陳傳九避開風雨逍遙劍之風吹落葉,李釗言沒有多少意外。他的右足輕輕點地,身體像陀螺般旋轉一周,長劍劃過一圈,發出輕微的嗚嗚聲,繼而如同波浪似的上移下落,切向陳傳九的小腹。
陳傳九飛身暴退,長劍斜指一旁的方純。李釗言見之,緊隨而上,長劍更似跗骨之蛆“停”在陳傳九身前一尺處
忽然,方純好像一條遊蛇,一扭一扭地靠近了陳傳九,手中三尺略餘的青鋒與毒蛇的蛇信無異,收斂在身側,等待給予敵人致命一擊的絕佳時機。
“電芒繞梁!”
院子實在不大,令陳傳九倒退的空間極小,在如此情況下,他忽然駐足,右臂連連揮動,密亂的劍影就仿佛一堵結實的牆壁擋住了李釗言和方純的去路。
“雨絲風片。”
“草蛇灰線。”
一陣炒豆子似的聲音爆響起來,三道人影猝然分開。盡管電芒繞梁不是進攻劍招,但任何人衝進劍影防護所及之地,負傷退走那也未必不可能。
此招之後,三人多少帶了點傷,以李釗言傷勢最輕,衣裳劃破了幾個口子,右小臂上留下一道又細又淺的劍痕。至於陳傳九和方純,二人實力相當,在後者突進式的強攻之下,陳傳九的右肋“長”出指甲這點的小塊血斑,且緩緩地在擴大它的領地,而方純突入劍影牆幕之中,整條右袖破碎開來,小片的黑布隨風飄落,白皙的手臂交錯著三條血痕。
“陳傳九,你還以為能堅持多久?”李釗言裂開了嘴,眸子血絲遍布,透出嗤笑的神采。話音未落,他猛地蹬中腳下石板,蛛網狀的裂縫頃刻間布滿石板,被踩中之地盡成粉末,也許是見到陳傳九負傷了,李釗言的信心大增,爆發出十二成的力量。
他修長的身影如箭一樣飛射出來,冰冷的長劍高舉頭頂,遙指陳傳九的心窩。
“哼。”陳傳九神情肅然,目光靜得可怕,嘴裏輕輕一哼,卻沒有去和李釗言硬碰硬,腳踩著巧靈七星步,身姿飄逸地躲到旁邊。而方純似乎料及陳傳九的反應,在他動起來的的刹那,同樣似鬼魅地閃過虛空,長劍襲向陳傳九停頓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