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討厭倪初雪(1 / 3)

宮女·浮香(III)(傾城之戀)

第六十四章 九死一生

欲殺之,而主不在。

手收得越來越緊,我可不能這樣,我有我的快樂啊,有好多,有好多,我並不是沒有念頭了,我不想死。

平貴妃和皇後是要殺我了。

一個宮女,無意中讓人按死了,也不過是我命不好。說來,也隻是奴婢的過錯,三兩句,就能交待過去了。

我不要死,我還有很多的事要做。

我的畫,還有一半沒有畫完,昨天畫得太晚了,還留下一半。

我不心甘情願,我不願,我好久沒有見到上官雩了。

他給我許的未來,我們還在等著。

手越收越緊,就連梨香痛叫的聲音,我都聽不到了。

這裏的人,根本就不是人,全是狼啊,我怎麼能任狼咬著呢?

氣息越來越緊窒,我不要,我得活。

我一低頭,狠命地咬著脖子上的手,拚命地咬著,不去感覺什麼血腥。味道在喉口很難受,可是,我卻不去管,我要活著,我就什麼也不管。

嬤嬤大叫一聲,揮著手,鬆開了我。

我使勁,將那壓在我背上的另一個嬤嬤推倒。

滿手是血的嬤嬤大聲叫著:“反了,反了,這奴婢反了,竟然咬我,來人啊,把她給抓起來,給我往狠裏打。”

我躲著,往門外鑽去,桃子在門外伸出一隻腳,擱住我,讓我整個人都往台階下摔去,硬生生地,我聽到下巴骨頭斷裂的聲音。我沒有去想痛不痛,還是爬起來,一直往前跑著。

跑出去,我就能活命,跑出去,就能救梨香。

可是,我能去哪裏?這宮裏,哪裏有我的地方。

“別怕,初雪,以後都有我。”

是誰的話,在耳邊響起,我四處望著,尋找著,卻是空無一人。

滿眼是淚,我分不出,這究竟是哪裏?我找不到對我說話的人。

“遇事,不要急,要冷靜,初雪。”又是那聲音。

可是,我還是找不到。

後麵急促的腳步聲來,前麵就是太液池,我不會遊水。

“姨。”小靜的聲音響起。

我驚惶中定了神,看著那正張大眼的小靜。

“在這裏呢?快來抓。”後麵的聲音張揚著。

我朝小靜叫:“小靜,快走,去叫上官雩,正清宮。”

小靜卻是沒有跑走,而是撥開林木,拉著我進去就跑。他將手裏的劍往我後麵一扔,阻著後麵的人追上來。

小靜人雖小,可是,跑得很快,而且專挑小道兒跑。

“姨,別怕。”他邊跑邊說著,“姨,有我在。”

“小靜,快跑。”我氣喘不過來了,我雖然不放棄,可是,我真的跑不動了。

下巴的痛開始讓我頭暈眼花起來。

小靜喘氣停了一會,馬上就將我往林叢裏推去。但是他卻沒有跟進來,而是往回跑一會,大聲地叫著:“來啊,你們這幫老奴婢,來追我啊。”清嫩的稚聲,似乎帶著挑戰地叫,他從另一路跑走。

“這小東西,快追,在那邊。”我聽見越來越遠的聲音。

看看天色,怎麼越來越暗,連葉子都圍著我轉動。

這是什麼聲音啊,嗡嗡直響,我聽也聽不清楚了。

一抹臉,滿手都是血,濃重的味道,讓我閉上了眼睛。

好累,好累,這一跌,真是摔疼我了。

關於後來,我不知道了,我隻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映入我眼裏的是上官雩憤怒的眼睛,騰騰燃燒的怒火與無限的憐惜,將我的淚給逼了出來。

“別動。”他小聲地說著。

我想說話,卻發覺,下巴痛得很,還包著厚厚的東西。

他心痛而自責的眼神看著我,抓著我的手,內疚地說:“初雪,讓你受苦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這如何是受苦呢?梨香呢?梨香怎麼樣了?我一顆心又焦急了起來,既然小靜叫了上官雩,不會不知道我從哪裏而來的。

他看出了,輕輕地歎息著,輕撫著我的手,低下頭說:“梨香沒有事了,隻是,孩子並沒有保住。”

我閉上眼,覺得眼裏濕濕的,心裏好難過。

“初雪。”他抓緊我的手,“別難過,梨香的孩子,估計是遲早保不住,她用食之中,隻怕早就不妥了。”

這個孩子,就那麼有罪嗎?後宮如此之大,竟然容不下一個沒有出世的孩子。

梨香全指靠皇子了,這樣一來,她所有的希望,都落了空。

“別去管太多,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他心痛地看著我,“下巴上的傷口,隻怕好了,還會留有印子。”

我不擔心我的,真的,我不怕我傷成什麼樣子,因為,不管如何,他都不會太在乎於我的容貌,我如此的篤定。

他抹去我臉上的濕淚,“初雪,這事,皇上親自插手了。”

“噓,你別說,讓我來說,沒事了,你不會再有事了,現在,吃點東西進去就好好地睡。”

我搖搖頭,我哪裏吃得下。

“沒事,初雪。”他輕輕地朝我一笑,“你就是摔了個沒有下巴,我也會娶陪。”

這人,現在還要逗我笑。

淚與笑糾結,如此的痛疼與無力啊。

他輕輕地揉著我的脖子,我竟然又開始眼神迷糊起來。

“累了吧,初雪,幸好你還記得我在宮裏,小靜急著跑來找我,才發現你的。”他有些害怕,執著我的手輕吻。

我輕輕地抽了出來,將他的眉撫平了。

他眼裏,藏不住的驚魂,不是我害怕,是他在害怕。

我想告訴他,我不想死,就是想見他,想要跟他有未來。可我說不出話來,隻能輕輕地撫著他的臉,深深地看著他。

如果,我沒有掙紮,沒有強烈的求生意誌,這麼一個淩傲的上官雩,我就永遠也看不到了。

他一定自責得沒完沒了的,這其中發生的一切,誰能算得盡呢?

他不知,我有多害怕。

可是,我寧願他不知啊。

“我不走。”他輕輕地說,抽著氣,“我在這裏陪著你,不走,小靜也沒有事,一切都沒有事,我也沒有得罪誰,真的。”

如此的懂我心,我想笑,淚又流得更多。

他輕輕地擦去,合起我的手,低笑,“我的傻丫頭。哦,你倒是可以放心,我是大夫啊,可能將你的傷口都恢複得看不見。你好勇敢,初雪。”

他笑得,多好看啊。

一切都值得了,隻為了他的笑。

睜睜濕濕的睫毛,事到如今,我能為梨香做什麼呢?至少,我們保住了命。

是的,有上官雩在,我不怕啊。

那迷糊中,響起的話語,不是上官雩的,還是誰的呢?

不舍又不舍,暖暖的大手,一遍又一遍地掃過我的臉。當我輕輕顫抖,他總是抓緊了我的手,告訴我,他不離不棄。

下巴還包著紗布,我能說話了,和上官雩一起去看望梨香。

她躺在床上,原是微突的小腹一片平坦,見我們進來,她臉朝著裏麵,一句話也不說。

我知道她心裏難過,可是,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有上官雩在,就能擺平所有的事。

那沾血的巾子,明明就是我手裏割出來的血,禦醫也證實了並不是那種處子之血。

可是,上官雩一句話,就讓皇上相信了。

他隻說:“誰能保證這是原先的。”

皇上大怒,將皇後和平貴妃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而令人歎息的是,關於梨香和樓玉宇的事,沒有人提一句。

她們不敢提,梨香自然不會笨得要去提起。

如果真的查實起來,太多的證據都對她不利了。世上,無不透風的牆啊。

我想樓玉宇也是篤定這麼一點吧,所以,也不怕死,不是嗎?

因為皇後根本就不會讓他死,為的,也就是整死梨香了。

似乎沒有什麼改變,改變的,隻是梨香而已。

上官雩把脈,“沒有什麼大礙了,吃些藥調理就好。”

梨香轉過頭哭,“上官雩,你要是為我好,你就讓我快點好起來,我還要再懷上皇子。我不甘心,我一點也不甘心。”

上官雩冷然地說:“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惱怒地看著他。

上官雩一挑眉,“別把全部人都當成是你的下人,或者是聽命於你的。殷梨香,你想在後宮中生存,壯大,你就這樣,差遠了。你得記著,你並不是誰,並不是全部人都圍著你轉的。”

“倪初雪。”她大聲地吼叫著。

我搖搖頭,“上官,你別說話好了。”他啊,就是看不慣梨香。

“我才不知你怎麼想的,這樣的妹妹,要來何用,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承擔,還要你來負上這罪名,這算什麼?任誰也看不起她。”上官雩還振振有詞的。

我掩住他的口,“別說了,梨香,你好好睡會。”

“上官雩,你要是想跟倪初雪好,你就得幫我。”梨香蠻橫地叫著。

上官雩冷笑,“可笑的人,你怎麼不清楚一下自己的分量呢?當我是誰?我不是你的裙下之臣,倪初雪不是你的娘,不是你的人生,不用對你負責。”

這話,可是越說越有些難聽了。但是,如此的有理啊。

我扯了上官雩的手往寢室外走去,他啊,醫術一流,可是,氣人也是一流的。

一向,他就不屑於梨香。我知道,因為他不喜歡梨香總是看低我。

“初雪你也真是的,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受得了她,你的清高氣傲呢?為什麼對她就這般順從?”他有些氣悶。

我輕笑,“那你要我怎麼樣?和她一樣計較?和她一樣吼著叫‘上官雩,你一定得幫我’。那我和她,豈不是一樣的人了。”

他輕哼,“你再怎麼說,也不會變成一個殷梨香。隻是,你對她太順著了。”

我搖搖頭,看著他的眼睛,“上官,這世上,我就隻有一個妹妹了,你也許知道,我對感情,看得比較重。人活一世,不能無情。如果無情,那麼,與草木無二樣。她那樣,並不代表著我就要那樣子,姐妹之間,一世情,什麼能載得了這麼重呢?生命太脆弱,當你想要一些感情的時候,或許,你就連找也找不到這樣東西了。”

“大道理一篇,聽你說,頭痛。”他揉揉額。

我輕笑,“哪痛,我給你揉揉。”

“心痛。”他冷哼,又輕歎著氣說:“倪初雪,可是,我喜歡聽你說這些,你的心懷好是寬廣自在,讓人聽了,心裏舒服。”

“會嫌我話多嗎?”我側頭問他。

他搖搖頭,“多說些才好。初雪,我們出宮去透透氣,可真是把我嚇壞了,一身是血的你暈在那裏。”他拍拍心頭,似乎還心有餘悸。

出梨花宮的時候,看到了桃子。

我看她一眼,她低下頭,垂下眸子笑,“倪畫女走好。”

上官雩精明的眸子看著我,似乎為我看一個宮女那麼久而有些好奇。

我輕輕地一笑,“是啊,走好。人的一輩子,就怕沒有走好。”

這一番逃離死亡下來,我也心有感觸,梨香的事,八成她就是內鬼了。

“桃子,宮女為她人作嫁衣,並不是能一世如意的。”

她得有準備,知道得越多,那麼,她就越不會安全。

出宮很易,他是特別的禦醫,而我是畫女。

皇宮雖大,卻不是我們想窩身的地方。

一出宮,才重重地舒了口氣,我摸摸下巴,還有些生痛。

但是一出宮,竟然覺得好多了。

和他相視一笑,才發覺,他竟然也是。

搖搖頭,他執起我的手拉著,“不是一種人,還湊不到一塊去。”

我欲抽回手,"這是大街上,讓人看見多不好。"

“我是怕你走丟,要不要再去吃糕點了?”他輕聲地問著。

“不要了,那個,比吃飯還貴,這當頭,邊關的百姓一定難,你多錢,就捐點出去不是很好嗎?”

他輕笑,“沒有見過這樣的傻丫頭,我想用最好的來寵壞你,可你總不要。你要得太少,讓我的信心就更少。”

“哪就去喝點茶好了。正好感受一下京城的文化淵源。”

京城,最多的是茶樓,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也是京城的一特色,可以體味到京城的味道,繁華還有奢侈以及,平常的生活。

紈絝子弟們沉迷於吃喝玩樂,多的是銷金之地。

有些,一杯茶下來就是幾十兩銀子,我和上官雩去過一次,就不想再去那些地方了。

小的地方,倒也是實惠,也相當的熱鬧。

我喜歡捧著茶,看著外麵的風景,聽著繁雜的聲音。

悠揚的琴聲起,我看到對麵的酒樓上,有人在彈琴,那琴聲吸引了人,如仙樂飄飄一般。

我認真一看,又是那白衣的樓玉宇,正對著一小姐彈琴。

我看著上官雩,“上官,你拳頭硬不硬。”

他看了看冷哼地說:“對付這種人,何必要動拳,隻怕是髒了手。”

“那你有什麼方法?”我很感興趣啊。

看到樓玉宇,讓我平靜的心又翻滾起來。

我並不喜歡看打人的戲碼,可是樓玉宇,真的讓人很生氣。

現在又是在勾引哪家小姐嗎?

“你等著,我去去就來,保準不用我出手,我請人送幾樣東西去給他就好了,包準敗壞他的名聲。”他壞壞地笑,伸手捏著我的鼻子,“好好地在這裏呆著,很快我就回來了。”

第一次和他這樣做壞事呢,覺得好是新奇,也想看看上官雩如何整樓玉宇,總之是不能要他好過的。

誰都好,可就我們姐妹,差點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唉,你們可聽到了關外的最新消息嗎?”一個穿著布衣的壯年灌下大半盞的茶,就開口說話了。

“現在如何了?身在這平安的京城,倒也不用怕打過來,反正,皇上就住在這裏,我們小老百姓的,有什麼好怕的呢,是不是,是不是啊?”一老頭也叫著。

幾個人起哄著笑,“當然是了,天塌了,還有皇上一片天頂著嘛。”

壯漢搖頭歎息:“你們可真是不知道啊,打得可厲害了,關外的老百姓,苦不堪言,哪有如此這般,還能逍遙自在地喝茶。”

“唉,我說,你怎麼這樣說話,我們喝茶關你什麼事了?你還不是也喝?”那些人可不樂意這樣說了。

“實話實說吧,小的乃是海城一生意人,聽說邊關打仗,自發自願地到了邊關能幫搬一磚就幫搬一磚,也算是為我們燕朝抗擊大遼做一點事。七皇子領軍駐戰,可是大遼雄兵百萬,邊關百姓物資貧缺,民不聊生,我特地來,是來為邊關打仗籌點特資,還望各位鄉親父老,血性兄台,能慷慨解囊為我們燕朝做一點事,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我們都是燕朝的人,流的是燕朝的血,大家團結起來,才能齊心合力地對抗大遼。”

他說得很是激昂,可是,並沒有人捐款。

“既然是七皇子,皇上不可能不顧,是吧?咱們小老百姓,怎麼能幫得上什麼忙呢?”

大漢搖搖頭,“你們的確是想錯了,打仗之事,怎麼是皇上一人的事呢,也是我們燕朝兒女每一個人的事啊。如果沒有七皇子苦苦對抗,以單薄的力量對著大遼,要是大遼一殺進來,我們焉有家,焉有親人?死傷無數,我們就成了大遼的奴隸,還有什麼自在,還有什麼權利嗎?七皇子是皇上的兒子,可是,七皇子在邊關,英勇無敵,一馬當先。可怎麼說,也是人單力薄啊,再加上物資的貧缺,很多條件,不是你們想的這樣,沒得吃,等著那稀少的軍糧到來,都得餓死啊,我們能幫捐的就捐一點。”

後麵那些,說得聲色俱下,我聽了心裏都暗暗地歎氣。

打仗一定是艱苦的,可是,沒有想到連吃用都成了問題。

想皇上,在宮裏還是花天酒地,上官雩入了宮,才收斂一點。

我想,皇上是把七皇子想成是在邊關小玩一樣,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就想著,如果他玩夠了,累了,就會回皇宮吧。

我走上前,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放在桌上,甚至還有那黑玉釵,都一並放在那裏。

“謝謝這位小姐了,有你的幫助,邊關就多了一份力量。”

我輕點頭,想了想,把身上的玉佩都取了下來,上麵的金絲繩也能值不少錢,玉是宮裏的東西,也不能亂給,所以,取下繩子將玉收了回來。

“我捐五十萬兩,到上官藥鋪去取。”上官雩將一玉放在桌,一手從後麵抓住我的手。

我回頭,有些愧疚,畢竟,這是七皇子在打仗。

他輕笑,“我也是燕朝人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好,真是爽快啊。”那人感激地抱拳。

“這位兄台請說個名?”

上官雩搖頭,“何必去說,是燕朝人就行。”

“你放心,這錢,一定會到邊關,我有七皇子親筆寫的書,倒也不蒙騙你們。”他掏了出來,一邊又說著他的名字,家居何在,如今在七皇子的旗下做些什麼。

這些可以編,他有軍令牌,還有七皇子的親筆書。

我看了看,那龍飛鳳舞的,的確是七皇子親寫的,朝上官雩點點頭。

他拉我回去坐著,“這是應該捐獻的。”

我眼一亮,“上官雩,我沒有什麼錢,這樣子好不好,我有很多畫,能不能拿去賣,看能賣多少,就捐多少。”

“能賣多少,我給你多少好了。”他又續上茶,“你看,這不,有人開好頭,就有人捐,積少成多,也是眾人撿柴火焰高的,你一人也頂不了多少力量,主要的還是看皇上,看全燕朝百姓的團結。”

我瞧瞧他,輕笑,佩服極了。

他瞪我一眼,說:“又在打我的主意,不是嗎?”

“是啊,上官紅人。”如今他在宮裏,可是極紅啊。

他有些鬱悶,有些歎氣,“皇上這些事,如何聽得我的,雖然在調養身體方麵會聽我所言,可也是有這麼一個限度。”

我也低頭,“是啊,你看邊關如此了,皇上如若是多調些物資,也能保個衣食平安啊。”

他拉近我,低聲地說:“皇上才不看好此次邊關之亂,似乎有些想要再南下,一直問我,那邊的處境,那邊的氣候。我看,皇上是想躲開這亂了。”

我輕輕一敲他的頭,“你跟他說,很差就好了。”

南方離大遼是甚遠啊,連一國之君都逃走,成何體統啊。

“你這小丫頭,這可是欺君之罪,你以為啊,皇上已派了探子去密查。”

我歎氣,“真是可歎啊。我都恨自己不是自由身,不是男子,不然的話,我也想上戰場,也能出一分力了。”

他哼笑,“倒是看不出倪初雪一腔熱血啊。”

他剝開花生,放在小盤裏,低聲地說:“人無百日好,我也思量著,如何才是最好的脫身之計了。”

他也知道,禽鳥盡,良弓藏,我一笑,“你如何脫身?玉貞公主可肯?皇上可肯?”

他花生殼朝我臉上丟,臉色一沉,“說好不再提她。”

我抹抹臉,笑著看他,這問題,終究是橫在那裏的。

“你說我如果上戰場,怎麼樣呢?”他雙眼熠熠生輝。

“你?你行嗎?”我挑起眉。

“小丫頭,別對男人說這麼一句話。”他一瞪我,低聲地在我的耳邊說:“這可是暗喻某些方麵的。”

我臉一紅,換一種問法,“那好,請問上官大夫去哪裏幹什麼?”

“一身醫術,也能做不少的事,你說是嗎?邊關的醫療條件一定低下,我決定調上官藥鋪裏一半大夫支援到邊關。而且,我若以這個為理由,天經地義,皇上也不會怎麼個為難。在好的時候不走,要是等走不了的時候,那我也就走不了了。”

他說得極是有道理,原則是這樣。

他又一笑,“也讓你覺得我是一個了不起的英雄啊。”

“崇拜你,佩服你,上官,我早就很佩服你了。”

“那好,來,看點笑話。”他指指對麵的窗。

那小姐氣得用茶潑樓玉宇的臉,而且還一臉氣呼呼的。

樓玉宇也臉色不好,桌上還放著兩三包的藥材。

就連那周邊,原本沉迷於琴聲的茶客,也是一臉鄙夷。

我好奇地問:“什麼辦法啊,真好,讓他下不了台。”

他招招手,在我的耳邊說:“送了幾副藥。第一次呢,我讓人送去春藥,告訴他,這用一次,就可以讓人忍耐不住,非常的神效,不管是再貞潔的女子,還是男子,都會讓他為所欲為。第二次,讓人送了下胎藥,告訴他,這個是免費的,因為他這個月買得多,所以送他了。順便告訴他,西城送了幅過去,北城送了五幅,還有這一幅是不是留著在身邊隨時給女人用。第三次呢,讓人送了花柳病之藥,告訴他,他病得很重,得一次用上一大包。最好三個月之內,不能與人同坐,同吃,不然就會傳染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