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討厭倪初雪(3 / 3)

他微微驚訝地說:“剛才?走了嗎?”

“沒有,正在桑林裏。”公公指指我。

他回過頭,臉上,盡是驚愕。

我朝他一笑,笑得幾乎心都碎成了一片。

他走過來,我往後退了兩步,靠在桑樹上,看那因為天微微黑,成了墨綠黑的大桑葉,沒有什麼感覺,就想著,仰起頭淚就不會流出來。

“初雪,你會明白我嗎?”他眨眨眼。

我搖頭,“不需要了。”

“初雪。”他臉色大變。

“真的是不需要了,上官雩,對不起,我不該來的。”我轉過頭就要走。

他從後麵抓住了我的手,手指,輕輕地顫動著,“初雪,你要相信我的。”

“相信什麼?你跟我說,大婚是真還是假呢?”我看著他,淚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跌了下來。

我怪自己沒有誌氣,猛地一擦,有些生痛。

“大婚是真,可是,沒有新郎。”他看著我的眼睛,有些憐惜的痛楚。

“又是如此。”我輕笑,“一次就足夠了,還來一次嗎?”

他猛地抱著我,將我扯進桑林,嘶啞地說:“對不起,初雪,我給皇上說了,可是,皇上不允我,非得讓我和玉貞成了親之後才能去邊關。他說,這是我娘的意思,而且,宮裏也不放你走。初雪,我怎麼辦?初雪,你還愛著我嗎?”

我點頭,“是的,我還愛著,隻是,現在也分不清了。”

他輕撫著我的臉,認真地說:“初雪,我很真切地問你,願意做我上官雩一輩子最疼愛的妻子嗎?”

我笑,“是寵妾嗎?”

他臉色一變,還是輕點頭,“我發誓,我隻愛你一個,我隻有你一個,成親之後我們馬上離開,永遠也不回京城。”

“這樣活著,開心嗎?”我輕笑,“上官雩啊,我永遠不會做任何人的寵妾的,如果我愛你,我會保留著,這樣,你也不會開心,我也不會開心,公主也不開心。”

“初雪,別這樣固執,我很認真的。我從小到大,沒有求過什麼人。初雪,我真的是因為你,法子,想了千千萬,也想不通,路,總是擋著。”他氣惱地說著,“他們一直在逼我,為的是什麼?”

我回頭,看著他的眼,踮起腳尖,在他的下巴輕輕地親了一下,笑著說:“上官,我倪初雪這輩子愛過的人,就是你,這輩子動心過的人,是你和樓破邪。但是,你不必如此,我一生之中,大概都沒有姻緣了。”

他搖頭,“我是騙玉貞公主的,初雪。”

“不必如此,上官,玉貞公主是天鳳公主的女兒,換句話,就是你的親妹妹,不可以成親的。”

他怔住,我靜靜地等著他反應過來,這一個消息,對他來說是很大的衝擊。

我聽到之時,我亦是。

“去問個清楚。”他抓住我的手。

我輕輕地掙著,“我想回去了。”

“初雪。”他艱難地開口,“我一定給你一個答複,如果你不喜歡我這樣做,我可以現在就說個清楚。逢場作戲,我也很累,但是,我想,讓我們快點離開,你明白嗎?”

我看著大片的桑葉,不語。

“你倪初雪是這樣的人嗎?在乎這些嗎?你會說,你算什麼?說我醜的人多了,你連隊都排不上,是不是?”

他急切地看著我。

要把我帶回秦淮相識時的一切。

我長長地吐氣,我也不想,就這樣埋葬了這份情,我很傷,我很痛。

“是真的嗎?”

“我發誓。我要對倪初雪有半句假話,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完。

我也沒有阻止他,輕輕地說:“難不要緊,我不想有欺騙。”

“我明白了,初雪,不會再有欺騙了。”他擁緊我,“不要再生氣,我寧願你打我,你罵我,你帶來的好消息,讓局麵,也會有改變的。”

我搖搖頭,上官是急於求成了,難道騙出來的幸福,我會喜歡嗎?

他一定,也不好過。

我輕輕地撫著他的眉頭,“上官,我寧願和你堂堂正正地走在一起,再難,都能問心無愧,真的,如果你怕,你可以放棄。”

他抱緊我,“如何說放棄。”

我輕輕地說:“別急,真的,一點也不用急,你對我很用心,我也一直很珍惜這份情,難得的是,你懂我,我不會逼你。我傲氣的上官雩,不會是這樣的一個人,不是嗎?我不怕吃苦,也不怕困境,我願意一直等著你。”

他笑,眼裏盡是我的影子,“我掏心挖肺的倪初雪啊。”

第六十六章 上官的身世

真的,我很認真去麵對這份情,當激動的時候,我也可以吼出很多的話,不惜傷害他,傷害自己來發泄。

但是,我還是過於冷靜的。

上官雩隻是走了偏路,一時的心痛,來得快,也去得快,因為,我總是相信他的。

有這麼一點,也就夠了。

人的路上,難免走得偏了,走得錯了,並不是不可以諒解的。

除非,我真的不愛他,真的想要借此來推開他,我可以說,我不會原諒他的欺騙。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上官雩就拉著我去了玉貞公主的宮裏。

我沒有問,我也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初雪,和我一起麵對吧。”他就這麼一句話。

我連什麼準備也沒有,就跟著他走了。

有些傻,可是,覺得很應該。

有壓力的人,總是他一個人,如果是愛,我不會喜歡隻享受他的付出。

那我就沒有感情一樣了。

其實我真是不太懂的,靠著直覺,靠著一種衝動。

看到上官雩的出現,玉貞公主很高興,看到他身後的我,一張俏臉馬上就變了色,正喝著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不悅地說:“上官雩,你帶這個醜女人來這裏幹什麼?”

天鳳公主正從裏室出來,邊輕叫著:“是雩兒來了啊,倒好,來看玉貞了,你們啊,就要大婚了,是得常來。”

“正好,娘,我正要找你呢。”上官雩冷冷地說著。

天鳳公主好奇地看他一眼,又看著後頭的我,皺起了好看的眉。

“娘,我不喜歡打轉兒,你告訴我,玉貞是不是你的女兒?”

我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直接就說,我以為,他會慢慢地去打探的,他的言語中,還帶著一些冷,一些痛。

“什麼?”玉貞公主差點沒有從椅上摔下來,“上官雩,你發什麼神經啊,怎麼這樣子問啊?”

天鳳公主臉色一白,“雩兒,你說什麼?”

上官雩清清喉嚨,錚錚有聲地說:“這裏也沒有什麼人,你說,玉貞公主是不是我的妹妹?”

“雩兒,你胡說八道啊,這事兒,怎麼可以胡說啊?”她急促地走過來,臉色蒼白得很,連手都在輕顫著。那樣子,似乎在懼怕一樣。

玉貞公主衝到他的麵前,沉著一張臉叫著:“你怎麼今天跑來這樣子說呢?我們就要成親了,上官雩你就想用這樣的借口來抗拒嗎?你休想,我會讓我父皇把你關起來。”

“夠了。”上官雩冒火地看著她,“你有什麼本事,開口閉口就你父皇,除了皇上這個靠山,讓你吃喝不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還會什麼?你根本就是無所事事,一事不成的廢物。”

我都有些害怕了,是不是太激動了些,上官雩罵人,從來就是這般不留情的啊。罵得好狠,但是,他總是說得很是有理,如果不是玉貞糾纏著,他不至於會討厭她。

在秦淮也是,罵起我來,句句是氣得人想要跳腳不可。

玉貞公主估計是沒有讓人這樣罵過,一時間,怔住在哪裏,好一會兒,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天鳳公主抱著,“玉貞公主別哭,雩兒,你一大早的,是不是吃錯藥了?跑到這裏來胡說八道什麼的,你可知道你說的什麼廢話?”

“吃錯藥的人,是你吧?娘,我是大夫,這一事你可以不說,但是血緣的東西我有的是法子驗出來。娘,這裏沒有外人,你說,是不是你女兒。我知你性子,你可以不說,這一事,我會去稟告皇上的。”他說得輕鬆,暗裏卻是緊緊地抓著我的手。

我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是怎麼過來的,昨天一聽到,他的臉色,就有些掛不住了。一早就要帶我來,他是想有個人陪在他的身邊。雖然他很傲的一個人,我想,他有他的脆弱。

這事情,想來千絲萬縷的,連秋池無意中說出的話,成了我們的轉折機會。但是,細思中,才會發現不妥,天鳳公主要是知道是親生的親兒女,怎麼可能讓他們成親呢?這中間,又是為什麼?我當時都沒有想啊,就直接告訴上官雩了。

天鳳臉色一變,手指指著他,“上官雩,你是不是不要你娘活了?這樣還是你一個為人子說出來的話啊。”

他冷若冰霜地說:“那是,還是不是呢?”

“不是的,不是的,你哪裏聽到的廢話,胡言亂語的。”她驚慌地說著。

玉貞公主哭得傷心,“上官雩,你好過分啊,我要去找父皇,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的。”

“過分的人,豈是我,如果不是你們逼著我,我豈會如此的過分。娘,我也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有些事,必須是說明白的。你說,他是不是我妹妹?兄妹二人,豈能成親,這不是亂倫嗎?”

一說到亂倫,他的指甲刺到了我的手裏,他大概沒有發現。但是,我好痛。就連天鳳公主,也幾乎站不穩。

“你胡說八道,我要告訴父皇去。”玉貞公主忍不住地大叫著。

“好啊,正好讓皇上來斷個明了,我願意負擔一切的責任,哪怕是一死,我也想要知道真相。”他堅決地說著。

他為什麼這麼堅決,是相信我嗎?要是這不確切,那……我有點不敢想下去了。反手,將他的手抓得緊緊的,才覺得,彼此的手都冰冷。

“雩兒,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子說話?你就是不想和玉貞成親,你也不必說這樣的話來害娘啊。你這樣子,我真是白養你長大了。”天鳳公主一把淚水一把鼻涕地說。

我實在也不喜歡看這樣,好像是上官太過分了一樣。

一進來就這樣跟自己的娘說話,還真是沒有什麼情分。

任誰,也不會這樣去承認啊,而且,沒證沒據的事,而且,還是砍頭的事。為我,真的值得嗎?我仰頭看著上官雩,他卻是沒有半點的退縮,依舊堅定如初,要將這件事情,說個明白。

“娘,你如何又不過分了,你怕了嗎?要是兄妹成親,又算什麼?娘,我是大夫,對這些,我能驗得出來。”他取出銀針。

天鳳公主恨聲地哭說:“我真是白養你了啊。”

“你胡說八道,我要你付出代價,我是一公主,你卻說我是你的妹妹,真是可笑啊。上官雩,你一定得還我一個公道,好,試就試,讓你死心一點。”玉貞公主氣恨地伸出手,“要是是假的,上官雩,你就是死十次,你也死不夠,本公主就看著你,跪下來求我。”

“玉貞,不要啊。”天鳳公主大叫,將玉貞的手給扯了回去。

玉貞公主氣憤地說:“有什麼不能驗的,我還怕他不成,明明就不是,偏要說成什麼黑的,這可笑的理由,我才不信。他是大夫,也不能由得他說了算,宮裏,多的是禦醫。來人——”她揚起聲音,大聲地叫著,“去宣幾個禦醫過來,如果不是的話,上官雩,我要你親手殺了倪初雪。”

上官雩唇輕揚,“殺倪初雪?如果不是的話,我與她也自是活不成了,自然,我與她會一起徹底地消失。”

轉過眸子看我,卻是好多的痛楚和堅決。

好吧,無論他做什麼,我都會和他站在一起,如果這是置我們於死地的謠言,但是他相信,我也相信他,與他一起死,沒有關係的。他其實又有點怕,不是死的,而是一些東西,很深,深得讓我看不清楚。

“不要。”天鳳公主大叫。

這一下,不僅上官雩鬆了一口氣,就連玉貞公主也奇怪了。

我看著上雩,其實,他也在賭的。有時候,我和他也是這般的相似,可以不顧一切地做一些事,其實心裏也在彷徨不安。

玉貞公主順順氣,“姑姑,為什麼不行?今天沒有一個說法,我父皇都不會饒了他,我對他千依百順,他卻這般的中傷人,這口氣,我如何咽得下去?”

為什麼不行?天鳳公主喃喃自語,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著上官雩,而上官雩卻是不吭聲。

他將玉貞的手劃破,血滴在那潔白的茶杯裏。

天鳳公主又看著他,眼神中,慢慢地清醒鎮定。

上官雩紮破自己的手,滴出的血,和玉貞公主的,卻是合不來。

天鳳公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雩兒,你看清了沒有,還不向公主賠罪,如此的大逆不道,一定是那妖女指使你的。”她一手指著沒有出過聲的我。

好一個厲害啊,把罪名都往我身上推過來了。

難道消息是假的嗎?是太子要讓我和上官雩雙雙因這些而死嗎?

那是不是太複雜了些,他根本不必這樣,他要是殺我,簡單得很。

上官雩皺著眉頭,搖搖頭,看著玉貞公主。

她高高地揚起了下巴,“上官雩,我要你給我一個說法?”

“娘,我需要你的血。”他淡定地說著,銳利的眸子,一點也不放過天鳳公主。

他娘開始發抖起來了,“還不夠嗎?鬧得還不夠嗎?”

“娘,你害怕了嗎?還是,連我也不是上官家的孩子?”他冷冷地說,“我一直不相信的,可是,爹一句話也不曾說過。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誰的娘。”眸子中,冷得嚇人。

我也嚇了一跳,上官雩,原來一直是在懷疑的嗎?關於他家的事,我隻知道他爹走得早,別的也一無所知。

“你,你胡說什麼?”她往後麵縮著,手也藏了起來。

上官雩輕笑,“爹有留下不少的醫書,不知娘看過沒有,爹以前曾受過傷,從山上摔下來。他一直在尋找一種能壯陽、能生育的藥。我酷學醫書,泡在裏麵學著,研究著,爹的什麼,我都知道。到我年長之時,問爹為什麼要研究那些。爹說,是為了別人,可是,十幾年中,爹一直在找,為了別人,有這般堅持嗎?而且,還親自試驗,這當中有什麼,我不清楚。我問他一次,他就會難過好久。爹爹長年避居外麵,有些事,年長了我還不明白嗎?”

“你怎麼可以這樣懷疑你娘,懷疑你爹。”天鳳公主滿臉的指控。

“那娘,讓我試一試不就好了。”他輕歎地說,很低很低,流瀉出的心傷讓我都揪緊了一顆心,他也很想知道結果,哀求著,“讓試一試,至少心安一些。”

玉貞公主抱起天鳳的手臂,狠狠地說:“姑姑,你就讓他試試看,這事兒,不是隨便就能讓他過了。要是他錯了,就讓他親手殺了那醜女人,一刀,一刀地殺了,我要讓他心痛,讓他永遠地心痛。”

“不行,不能試不能試。”她低低地叫著。

“姑姑,你放心,不會他說了就算的,一會兒,就宣禦醫來看看。”

“娘,究竟是不是,”上官雩放下銀針,一臉的感歎,“也不必去試了,結果都是我也不是上官家的孩子,不是嗎?”他冷嘲,輕笑著。

我不喜歡看他這樣,如此的悲傷。

他又吸口氣說:“知道爹是怎麼死的嗎?他受了重創,失血過多,我要給他換血,他死也不肯。他說,能聽我叫他爹,是他一輩子最驕傲的事。他一生之中待我,怎麼也不像是父子一般,他簡直是當我是主子,也就養成了我的傲性。娘,他叫我不要問,給他一些尊嚴。如今,我想知道答案。”

感受到了他的難過,我輕輕地拉拉他的衣服,他回頭看我,眼中好濃的迷惘。我朝他點點頭,眼神輕笑著,無論是什麼,我一直站在他的背後。

他一笑,將我的手腕,抓得緊緊的。

“你究竟想要做些什麼啊?”天鳳公主哭叫著,“死的人,你還提他作甚,他的事,我如何得知啊。”

“取消婚事吧。”他淡淡地說,“別的我不想知道,雖然我早就有些意識,卻沒有再去查下去,現在,隻想要取消婚事。”

“不能取消,絕對不能。”玉貞公主驚叫了起來。“我去找父皇,一定判一個公正查個清楚,不可以取消的。”

天鳳拉住她,哭著搖頭,“不能去,玉貞。”

“姑姑,你說什麼?”她睜大了美麗的眼,不相信,連這公道,她親姑姑都不想要查清。

“玉貞。”她哀求地搖著頭,一臉的淚。

上官雩也不好受,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逼迫,他並不想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為難他了。難道,一定要這般來收場這一開始就不該出現的婚事?

“不行,一定要說清楚的,我是公主,我是公主。”玉貞嗚咽地哭著,“我要去見我的父皇,你們上官家,沒有一個是好人,不能這樣子對我。”

“玉貞。”天鳳公主抱著她,“求你,不要去。”

上官雩仰頭吸著氣,眼中濕意甚重。

現在或許不用問什麼了,就這一份袒護之心,也能明白。上官雩的娘,對誰比較好。

我拉著他往外走,走了許久,他才回頭看我一眼,“我是不是很殘忍?”他淡淡地說。

我點點頭,“是有點,不要難過,上官,不管你是不是姓上官,你就是我的上官,不要難過,身份的事,不代表什麼。別人也說,我不是爹的女兒,我不去想,我說我是我就是。”

他抱緊我的肩頭,“我的初雪,你不知道,我從小就這樣懷疑著。我爹說,不管怎麼樣,以後上官家,就是我一個孩子。不管以後會變成什麼樣,他從來不會後悔把我養在身邊。你說,這是一個爹對自己的兒子說的話嗎?”

有些悲哀,上官雩的爹是什麼樣的一個爹,有這樣寬大的胸懷。的確是不會,我的爹,甚至是不與我說話。原來,世上,不是處處好風光的。

“他打小就教導我,可是,我學到了什麼?我就會逼自己的娘。”他重重地捶打著頭。

我拉下他的手,緊緊地扣著,“每個人的性子都是不同的,你是夠寬大的胸懷了。每個人,也有每一個人的堅持,不是嗎?”

好一會兒,他吐出口氣,冷靜下來說:“我今天其實什麼也不想去多想,隻是想把我從小到大積壓在心中的話說出來。”

上官雩的驕傲,也有他的脆弱啊。

這就是他,真真實實的他,我不要他永遠都是神清氣爽麵帶笑容來麵對我,不喜歡他掩蔽自己最真實的東西。人是有七情六欲的,否則,如何談得上人呢?

“我陪著你。”我不知如何安慰他,這些不重要,我能陪著他一起走過這些艱難痛苦的路,也許,回憶有多長的時候,這個時候,越發就會讓人覺得依戀。

他轉身輕輕抱我一下,放開了我,“初雪,我真有些羞於麵對你。”

我輕笑,“我的上官雩,一身孤傲之氣,沒有人可以比得上。”

“小丫頭不要臉了,說我的上官雩。”他低低地笑著,好是感動。

我一踩他的腳下,“不許笑我。”

他輕歎,朝我一笑,“我喜歡你這樣叫,初雪,我是姓上官的。”

我拉著他的手,在他的手掌心寫著字:你是上官,你是上官。

他在怕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就是上官。

他手輕顫下,拉緊了我,“初雪。”

“其實,你的殘忍相逼,你也不想的,我想,說來說去都是因為我。”

他輕撫我的臉,“怎麼這樣說呢,是我自願愛你這小丫頭的,是我想偏了,想要走歪門斜道,急於求成。但是,不這樣殘忍,我娘會怎麼說?她從來就不喜歡我爹,有些事,我不想再說,我隻能說,我爹的死,和我娘還有皇上有關。初雪你別問,這是醜陋的事,也是我一直都討厭入朝為官的原因。什麼婚事,還不是為了讓自己富貴榮華一生。如今邊關打仗,自私的人,還在打著自私的主意。初雪,我也很不想問出來的,這些事的後麵,有著我不想麵對的一些事實。”

他說得有些亂,我聽得也有些亂,但大體就是有些東西可能太討厭,不想去麵對。這有什麼所謂呢,我能理解他啊。我一低頭,在他的手裏咬上一牙,抬起頭問他:“痛不痛,是你欺騙我的代價,好,我原諒你了。”

“初雪。”他輕叫。

“你說,討厭的事,就不要去記啊,是不是?相逼,你也不想做,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風格,你不得已,你做了。能想通的是你娘,做錯的是你娘,你不要太自責自己了。”我想,他其實早就知道了吧,上官雩啊,他的傲骨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