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魎,你們不在康城好好呆著做走狗,跑來這裏找死?”來人一聲帶著嘲諷的輕笑。
“你……”
那四人瞬間握緊的拳頭和前傾的身體當然沒有逃過男人的眼睛,所幸大嘴男人及時止住了獨眼女人的口出狂言,“江湖中人都知道玄門掌門任逍遙從不過問朝廷之事,不如您把懷中孩子交還於我,在下等人立馬消失。”
“還?無借何來還?本非爾等之所屬,勉強奪之,隻能惹禍上身。從這孩子被我抱住之時起,便已入江湖”。男人,任逍遙依然漫不經心地說道。
“大哥,不必與他多言,哪怕他是人人聞之喪膽,避之不及的任逍遙又如何?我今天偏要來見識見識”。話未落,身先起,直取對方命門。
任逍遙聞言依然一聲嗤笑,還略帶無奈的搖了搖頭,隻是一臉興趣盎然。身邊的大嘴男人見阻止不及,向麻子和歪嘴遞了眼色,三人緊隨其後,虎掌生風,一人取其手,一人取其腿,一人取懷中孩童,配合默契且速度極快,眨眼已至身前。
一拳難敵四手,何況現在是八隻手,而任逍遙因為抱著孩子隻有一手得閑,怪不得那獨眼婦人要拚一拚了。
可就在即將得手之時,橫生變化。四人突然齊齊從半空墜落,臉上一片痛苦之色,如同經受煉獄之火般,再仔細看,卻已是斷了氣了。
可怕的不是看不清自己,而是看不清自己麵對的是什麼。曾經的江南四俠淪落到人人唾棄的關門走狗,現在也算是解脫吧。
懷中的孩子突然一聲輕笑,明明稚嫩的聲音中居然也帶了些嘲諷之意。任逍遙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這笑不同於往日,如春日裏第一朵花的綻放。天幕之下,死人之旁,隻有這一大一小的笑聲是唯一真實的存在,美的令人心碎。
最終他抱著孩子,和那把琴,居然縱身跳下懸崖。
此時的青山上,一塊塊反著光的青石板,在熙微的晨光中看來,仿佛一塊上好的青玉。大地也在禧攘的喧鬧聲中漸漸蘇醒;可是,就算睜開了眼,倒也不能說就醒來了。
就如同還在睡夢中的趙元,即使閉著眼,卻好像在夢中經曆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大顆大顆的淚珠打濕了頭下的枕頭,又淹沒了何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