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麵的話。
我隻是一個喜歡書寫文字的人,寫在哪裏,其實並不要緊。重要的是希望能被大家看見。
好的愛情什麼時候都不嫌晚,好的文字和體會也不會嫌晚。
如果你喜歡就留下一些隻言片語。不管是好的或壞的。
雖然這個故事早已完結,但我自己也常常翻出來看看。
我喜歡這樣的愛情,也喜歡筆下的那些人物。
大言不慚,首先把自己感動了才能把別人感動。
別無它言,希望你喜歡,僅此而已。
穀雨白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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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這種感覺什麼時候開始的?
袁克放嘴角露出不自覺的微笑,輕輕牽起玉白的手指放在唇邊輕嘬。
京城誰人不知他?
袁總理府上七公子袁克放與呂德來、周希北、葛寅並稱'四公子'。其中又以袁公子為翹楚,他愛美食,品美人,收古董,喜愛世上一切美麗的東西。
但今日,讓袁公子費勁心機得到的人,並不是往常傾國傾城的名伶或是優娼。
沈一赫真談不上漂亮,相貌至多清秀,裹過小腳的舊式女子,比不上袁公子身邊明眸皓齒受過新式教育的鶯鶯燕燕。性格又耿直嚴肅,沉默寡言,背後大家皆笑說是個鋸嘴的葫蘆。
他就是喜歡!
沒有緣由。
說不出為什麼。
一夜纏綿後。
袁克放細心給她蓋好被子,看著夢顏半晌才掀被起身。
張隼聽見屋裏動靜,忙進來恭謹立著,壓低聲音:“七爺,起了,昨晚睡得可好?”
袁克放輕鬆一笑,伸手讓人給他把長衫穿上。
看他心情很好,張隼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大膽道: “餘冰臣一早就......”
“叫他滾。”
“可是......”
“滾!”冷漠聲音中透出一股殺氣。
“是。”
張隼不敢多說,七爺的秉性他是知道,說一不二,既然多說無益便不提此事,馬上張羅下人去廚房吩咐做幾樣蘇南點心備下。
房間充斥一種暖香,悠遠綿長。時髦的電燈亮著柔和的光,溫暖安寧。
寬大白牆掛著一幅美麗櫻花繡作。那不是一棵、幾朵櫻花,而是層層疊疊絢麗的鋪滿整眼,針法高超,美輪美奐,有種身臨其境真實感。袁克放靜靜矗立繡前,看出神去,嘴角一直泛著淡淡笑意。
“去過日本嗎?”
“沒有。”
“......那......是賞過我國的櫻花?”
“......沒有。”
“什麼也沒有,居然繡作此花去東瀛參加萬國博覽會?櫻花乃是東瀛國花,上野公園櫻花賞舉世聞名,餘夫人並未親眼目睹,何以篤定日本櫻花就如你所繡製一樣?”
“我......我......我會想像!”
“想像?”
“......”
“笑什麼?難道不是先有想像,才有這個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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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長江,傍太湖,小橋流水美人家。千年古城,風物清嘉,鍾靈毓秀,百工百計,繁華似景。
正是草長鶯飛陽春三月,花也美,草也香。
沈右衡百無聊賴用手裏雞毛撣子小心掃落店裏古董上的灰塵。每年二、三月往往是生意最清淡的時候,而今年格外差,兩個月裏一樣小物件都沒賣出去,再這麼下去,真要揭不開鍋了。
他手裏的雞毛撣子滑過牆上《秋雨月上圖》,遲鈍一下,愁從心來,歎息一聲。打掃的心情也沒有了,憤憤然扔下撣子,拖著不靈便的左腿坐到櫃子後的太師椅子上生悶氣。
沈右衡的父親--沈柳橋,是個秀才,祖籍浙江嘉興府吳門縣。精通書史,研習鹽法,一度在嘉興做過鹽官,後全家遷往吳門。沈柳橋喜愛文物,家中常有文人相聚,也收藏些銅器,玉器,石器和名人書畫,在司空巷開一家小古董店。 膝下兩女一子,沈右衡是長子,父親往生後,古董店自然交給他打理。
這沈右衡幼時得過小兒麻痹,腿有殘疾,又不通商道,他接收經營古董店後收入每況愈下,有時還要典當度日,甚為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