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Mme Rose,你把我誇獎得都要不好意思了……”玥瑩摟著一赫的肩膀,親熱的說:“學生學得好也是老師教的好!沈老師,今天就留下來吃飯怎麼樣?我親自下廚給你做水果奶酪土豆泥犒勞你。”
“對不起,今天不行。”一赫婉拒玥瑩的美意。
“為什麼?是約了德謙嗎?你們天天在一起,勻一個中午的時間都沒有?”玥瑩撅起粉唇,滿臉委屈。
“不是他……"一赫不知她在開玩笑,用力搖頭,不停澄清:“真不是他。”
“那是誰?”玥瑩頗愛打破沙鍋問到底。
一赫小聲說:“是鄭夫人。”
“請你一個人?”
“大概吧,我不知道。”
自古以來宴無好宴,鴻門宴。
鄭夫人是袁克放的母親,即使她曾對一赫出言不遜,許多非難。一赫心裏再多不滿,隻想到德謙來自於她,沒有她就沒有德謙,沒有德謙也就沒有現在的沈一赫時不滿也就立即煙消雲散了。
從接到通傳鄭夫人邀請午膳,她就一直忐忑不安,在袁府進退兩難,德謙又不在身邊撐腰。隻得厚著臉皮豁出去,篤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隨她處置。浸油鍋,插竹簽,她都能受著。
玥瑩看出一赫的害怕,體貼地一直把她送到鄭夫人的小樓前。要不是一赫極力阻止,她是非要一塊進去的。
“沈老師,你別擔心,我這就使人去通知七哥,讓他快快回來救你。”
玥瑩半調侃半認真的話,臊得一赫再次紅了臉麵。
她已經做了萬全的心裏準備,可事情往往出乎意料,做了準備的事常常不會發生,沒做準備的不期而遇。從踏入鄭夫人的小樓開始,一赫就發現氣氛不對,沒有上次劍拔弩張的對立和緊張,一派祥和安定。
紫檀桌上擺著不少禮盒和貴重禮物長長鋪滿一溜,不知是要送誰。
鄭夫人高坐正中,比初見時憔悴不少,眼眶濕潤看來已經在此哭了很久,她眼望著一赫,欲語淚先流,可把一赫嚇一跳,尋思這位夫人是不是改變路線走起苦肉計。
“嗚……嗚……"
一赫笨笨地傻站一會,才知道走過去,怯怯的說:“夫人……你別哭,凡事好商量。”
說完,她又後悔嘴拙,這不是自掘墳墓嗎?夫人如果要他們分開,也能好商量?
索性鄭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沒有過多注意一赫的話。她指了指身邊的矮凳要一赫坐在她的腳邊說悄悄說話,一赫依她坐下。
鄭夫人哭了一會,抽抽噎噎用手絹擦眼淚:“我問你,在上海,德謙受傷的時候……你在他身邊嗎?”
一赫點點頭,不敢抬頭看鄭夫人的眼睛,那段日子是她的噩夢,一想起來心髒就揪得疼。雖然說是流匪所為,是個意外,但不能不使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