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木瀆晨霜 獨守 1(2 / 2)

聽到說不抱了,子馨才停止哭泣。

餘冰臣氣急敗壞,他一向不知道怎麼和幼兒相處,粗魯地命令子馨要叫一赫:“姆媽。”

子馨扁著嘴對著父親搖頭。

“快叫、快叫——"餘冰臣揚起手掌在女兒屁股上重拍了兩下。

“哇——"子馨委屈地大哭特哭,比剛才的聲亮更大更響。

“餘冰臣,你幹嘛打孩子!”一赫像老母雞護崽一樣把子馨奪到懷裏,輕柔地拍著,“子馨有姆媽,我也不是她的姆媽,你幹嘛逼她叫我姆媽?”

他回答得理直氣壯:“你是我的妻子,子馨就是你的女兒,叫你姆媽何錯?”

“豈有此理!”他的歪理讓一赫實在忍受不下去,真後悔曾經愛過的男人是這樣一個人,“生她的是淺碧,養她的是淺碧,她的姆媽是淺碧!我從來沒想過要奪走淺碧的孩子占為己有。我病得快死的時候,也隻是希望能看一看孩子。做母親是我的心願,但再荒唐,我也不至於去搶奪別人的骨肉。餘冰臣,你當初不懂我,現在還是不懂。你以為把一切裝扮成從前一樣就能一樣嗎?關上門隔絕世界欺騙自己什麼也沒發生過,就真沒發生過?你是在掩耳盜鈴!堵得住眾人的嘴,讓他們不問、不說。但你看院子裏竹和樹,都已經長得那麼高,連它們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何況是我們?”她說了至多的話,一口氣下來,喘得厲害,“你現在是應該放我走,和淺碧、子馨好好生活下去。”

“不要提起那個女人,她不配做子馨的母親,不配和我生活。”

提起淺碧,餘冰臣像踩到尾巴的貓激烈地跳起來提起還在哭號的子馨的衣領匆匆離開竹園。

“餘冰臣——"

一赫抬腳剛想去追,小腹處頓時刺痛難當,她不得不扶著桌子。

春姨忙把她攙到床上躺下。

“夫人,你莫氣。”春姨忙拍著她的胸口順氣:“事也不能全怪老爺,小夫人太不爭氣了,所以老爺才討厭她。不但小少爺的死小夫人有責任,她還重男輕女對子馨小姐不好。”

“春姨,你不明白——"

剛說兩句,小腹又抽痛起來。一赫背上的冷汗都流下來,蜷縮著身體不敢亂動,話也不敢高聲。

“夫人,你沒事吧?要去請大夫嗎?”

“不、不、不用。”一赫心虛地說:“我……躺躺……躺躺就好。”

現在這等情況,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除了走一步算一步,毫無辦法。

一赫躺在床上休息不敢亂動,幸虧腹中的絞痛慢慢停歇下來。

她祈禱腹痛隻是偶然出現的小機率事件。

梨子止咳,晚上春姨特意蒸了冰糖雪梨,她有妙招蒸好的天津鴨梨肉全融化到了水裏,沒有一絲酸味。

一赫吃了半碗,邊吃邊問春姨知不知道淺碧在哪?餘冰臣那麼厭惡淺碧,她擔心淺碧可能已經被趕走。

春姨歎了口氣,“小夫人到底是小姐的生母,老爺把她放在南院,院門落鎖,不許出來。除了燒飯的彭婆我們誰也不知道裏麵的情況。”她現在對一赫是貼心貼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一赫眼睛一亮,興奮的說:“你是講淺碧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