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近了,連奕方才看清這白色身影的樣子。這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老頭麵色紅潤,精神矍鑠,看上去很有精神。
他的背上背著一個包裹,手中持著一根細細的竹杖,竹杖上掛著一塊白布,上麵寫著歪歪斜斜的四個大字——神機妙算。
不會是個神棍吧?連奕心中暗暗想到。他停下馬來,對著老頭問道:“老丈可是有事?”
老頭聞言笑了笑,說道:“老夫是在等一個人。”
“等人?”連奕點點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就先告辭一步了。不過老丈還是站在路邊上比較好,那樣安全。”
他正要離開,卻聽老頭忽然問道:“小友是從徐州城來嗎?”他說話時眼睛盯著連奕,慢慢地,目中閃現出異彩。
連奕點了點頭。這條官道雖然縱橫了附近許多的州城,但此刻還未遠離徐州城附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是從徐州城來的。
“若是如此,那麼老夫要等的人可能就是小友你了。”老頭說道。
連奕不由失笑:“敢情老丈還不知道自己在等誰?”他的語氣一片揶揄。這種神棍前世就有很多,沒想到今天在這裏也碰上了。
老頭聞言也不生氣,而是笑嗬嗬地說道:“老夫在徐州城等了半個多月,本來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卻沒想到臨走前的一念之差,卻讓老夫等到了小友,當真是天意啊。”
天意?騙錢的都這麼說。連奕心中一陣鄙視,笑道:“原來你我這麼有緣分啊,要不要現在找個酒樓喝幾杯水酒,然後順便結拜成兄弟啊?”
“啊?”老頭原本一派高深莫測的神情頓時扭曲了一下,方才搖頭笑道:“小友當真會開玩笑,不過你這樣說,卻讓老夫更加確定,你便是老夫所要等的人。”
“老丈,到底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不要在拐彎抹角了。不過要錢的話小子可沒有。”連奕笑了笑,頗有些戲謔。
老頭說道:“老夫每日可算卦三次,今天還有最後一次沒用,就給小友算上一卦吧。”說著,便從背後的包裹裏拿出了一個卦盤,開始像模像樣地動作起來。
片刻後,他盯著卦盤,喃喃不語。
“怎麼了,莫非小子最近有什麼血光之災,若是如此,還請老丈仗義支個招啊。”連奕貌似很驚慌很焦急地問道。隻是他的眼中卻滿是笑意。
老頭對此不以為杵,看著連奕說道:“小友當真是了不得啊。剛剛卦象顯示的乃是上離下乾中巽,離為火,乾為天,巽為風。按照卦象的征兆,火勢借風蔓延天際,燒遍蒼穹乾坤,此是神火燎天之相啊。”
說到此處,老頭歎道:“老夫斷言,小友此去必將一飛衝天,前途不可限量,隻是……”
“隻是什麼?”連奕問道。
“隻是天威難測,小友雖則氣運宏大,不可揣度,但命格內終究以火燎天,是為逆天而行,此必將引來天之大怒!小友此去雖有大機緣,卻也伴隨著巨大的危機,動輒便有喪命之虞!”
老頭想了想,便又從背後的包裹裏拿出了一張黃色的長形紙符,走上前遞給連奕:“說起來,老夫與小友還有那麼一點淵源,此乃救命符籙,可在危機關頭保得小友一命。不過它的效用隻有一次,望小友善加利用才是。”
連奕接過符籙仔細地看了看,感覺隻是一張十分普通的黃紙,上麵鬼畫符一般地隨意塗了幾條粗淺不一的線條,看上去十分的粗糙。
“老丈……”連奕抬頭,卻猛地一震,此刻的官道上,哪裏還有那個白發老頭的身影?
他原本想要扔掉這所謂的符籙,但一想起對方詭異的行蹤,加上自己有乾坤戒在手,不過是一張紙而已,也占不了多少地方,便索性將符籙放在了乾坤戒之中。
接下來連奕繼續趕路,至於老頭說的話,卻沒有怎麼放在心上。自己的路誰能夠斷言?若是因此整天想這想那,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精力罷了,得不償失!
從徐州城出來的第三天,他在路上從幾名強盜的手中救下了一名少女。這名少女名叫媛媛,據她自己說是家裏遭逢了大變,外出投靠親戚時被附近的強盜所遇見,因此差點慘遭淫辱。
媛媛被救下後,聲稱自己的命是連奕救的,因而要留在他的身邊為奴為婢報答他一輩子的大恩。這可讓連奕十分頭痛了。他這次去流雲宗,可不準備還帶著一個女子。